☆﹀╮=========================================================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杀人之书 作者:沉闫 楚怀瑜自从捡到一本书之后,她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本自称杀人书的玄色小册子带着她穿梭到各个变态横行的世界。 楚怀瑾: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变态也是够了! 杀人书:没关系,主人更变态! 楚怀瑾:……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周握瑜:它是在夸你。 楚怀瑾:……(对于变态来说,变态是个赞美词吗?) PS:本文暗黑,有可能血腥,最关键无逻辑无大纲,不喜欢的小天使就不要进来了。 杀人书,有杀人手册小精灵,各种杀人魔出没。 食人魔:小女孩的肉是最美味的,你接过吻吗?她的舌头就像初吻,甜美让人回味。 碎尸魔: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看着血液潺潺流出,腥甜的味道比毒~品更让我着迷。 艺术家:悲戚的艺术定格在最美好的那一刻,哦~那让人铭记的悲伤才是艺术的最高点~ ……被吓到的小天使们,默默点叉 PS:本文又苏又白,女主非常非常非常自我,如果有男主,相信我,他活不久,这就是一篇衬托女主光辉形象的YY文! 内容标签:无限流 快穿 强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怀瑾 ┃ 配角:周握瑜,何极 ┃ 其它:爽文,无cp,快穿流   ☆、1-1(1)   楚怀瑾很漂亮,不仅漂亮,成绩还特别好,年年都是稳居全市第一的宝座,这样一个人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女神级的女孩按理说应该和女孩们相处不好,但楚怀瑾偏偏就能和女孩们相处的很好。   女孩们对她的评价都是,楚学姐不仅人好看,还特别温柔,功课还好,以后一定不能让那些坏人把学姐拐走了。   嫉妒楚怀瑾的也有,但一想想她的家世就嫉妒不起来了。   楚怀瑾很穷,常年都只有几套衣服,不仅如此,她的学费都是暑假寒假打工和每学期的奖学金。   她是知道孤儿,父母本来是有的,只是都死了。   所以楚怀瑾就是男孩子们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的女神,对女孩子来说就是励志的榜样。   到了十八岁,楚怀瑾办了身份证,在大学外租了一间房子。   新生联谊会,楚怀瑾拖着行李箱缓缓勾起一个温柔的笑。   自从父母死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愉悦过了。   军训过后,大家都关系都拉近了许多。   “诶?怀瑾,你这么大箱子装着什么呢?”童乐见楚怀瑾拖着这么大箱子就惊奇道。   楚怀瑾面上含着笑,“啊?你说这个呀!每年联谊会不是都要去郊外野炊吗?我就带了些肉来,叫上周怡他们去烤肉!”   “咦?带这么多肉吃的完吗?”显然童乐不明白一群军训后如饥似渴的男生。   楚怀瑾但笑不语。   童乐吆喝着对另一边的同学道,“来来来!楚班长带肉来了,我们等会儿去烤肉野炊!大家开不开心?”   “开心!”一众青春壮年的少男少女一起回复,声音震耳欲聋。   童乐嫌弃地掏了掏耳朵,“得!周怡他们呢?还不快来帮班长搬箱子?”   “这里这里!”周怡几个高壮的男生举手,帅气地从课桌上跳下来。   几个爱起哄的吹了吹口哨,一时间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周怡和几个男生是招来的体训生,个个都高大帅气,一出去都能迷死几个小女生,特别是打的一手好篮球,挥洒汗水的身姿格外矫健。   周怡本来就对这个军训时不抱怨一直坚持的女生有好感,更何况这个女生还特别漂亮温柔,他挠了挠头,一把抓过楚怀瑾手中的箱子,“我帮你吧!”   楚怀瑾绷紧的手送了送,耸了耸肩道,“好吧!”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生耸肩这个动作并不显得粗鄙,反而有几分可爱,跟众人的关系也拉近了很多。   周围不敢去看她白嫩的脸颊,即使军训了几天,她还是那么好看!该死的!他竟然找不出词语来形容!周怡有些懊恼地垂下头。   同行的男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哥,快表白啊,班长被别人抢走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周怡一把推开他,“去去去,别在这里打扰我!”女神可不是用来亵渎的!这群二货一点都不懂得女孩子的心,贸然表白只会困得尴尬收场,要给女孩子一定的适应,难怪这群光棍追不到媳妇。   这样一想,周怡悄悄觑了一眼楚怀瑾,发现她和童乐有说有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不禁让他有些挫败,他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了,以前都是女孩子追他,可现在他想要追女孩子还没有什么法子。   楚怀瑾自然知道周怡在看她,只是她不甚在意罢了,但他的身份却是一个极好的幌子,她装作不经意看到周怡的目光,又匆匆瞥开眼。   周怡见她害羞的样子,莫不是对他也有好感?这样一想,他露出一个有些傻气的笑,身旁的兄弟都不忍直视。   楚怀瑾突然停下脚步,“我忘了买调料了!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童乐挽着她的手,“一起吧!”   楚怀瑾点头,“好!”   两人来到菜市场,中途一个屠夫汉子还跟楚怀瑾打了声招呼,“小瑾来了!”   楚怀瑾笑起来让人十分亲切,她点点头,“张叔好!我和同学去买调料!”   张叔一边切砧板上的肉一边道,“哦!我记得你上次说你买的肉是和同学去郊外烤啊!那你去里边那家五香铺子,张婶就在里边和人家嗑唠呢!”   楚怀瑾十分自然地道,“谢谢张叔!”她自然知道张婶在哪里买东西都要便宜许多。   张叔一摆他那油腻的手,“谢什么!还是张叔要谢你为我那臭小子补课!不然哪里考的上重点高中!”   “张叔这是哪里的话!小礼很聪明,这也是他自己努力!”   听到别人夸自己孩子,那家父母不高兴,张叔乐呵呵地眯起眼,“小瑾快过去吧!”   楚怀瑾再次道了谢才拉着童乐去里边的五香铺子。   “班长你还为别人补课呀!”童乐惊奇道。   “张叔和我住得近,都是邻居,还对我特别照顾,所以我就帮他的孩子补课!”   童乐点点头。   两人走到五香铺子,张婶正拿着蒲扇和几个妇女嗑唠,一见楚怀瑾就笑眯眯地道,“小瑾来了!快过来给婶儿瞧瞧,哎哟!这军训都瘦了!”   楚怀瑾无奈地笑,“张婶,我和同学来买调料!”   张婶笑了笑,“来来来!我和王大姐说,以后到这里来买调料一定比其他地方便宜!刚好她的孙子和我家小礼一个年级,就是以前和小礼一起来找你补课的男孩子!不用跟她客气!”   王大姐把花椒一些货物码好后堆着笑道,“这就是小瑾啊!还真是谢谢你给我家小子补课了!来来来!要什么给王婶说!”   楚怀瑾要了一些调料品拿出两张一百的给钱。   王婶一摆手,“你这孩子就是客气了!你都没要王婶的补课费,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了!哪天来王婶家吃饭,王婶还要好好谢谢你!”   楚怀瑾也不矫情,收了钱道,“以后若是我给小礼补课还是让小若一起来吧!”   王婶连连点头,“你这姑娘实在!我就喜欢你这样利落的,小若就麻烦你了!”   楚怀瑾抿唇笑,“不麻烦!今天就这些王婶了!”   两人告别张婶和王婶,又和张叔告别了才一路往约定地点走去。   “班长你好厉害呀!”童乐家庭富有,家里上边还有个哥哥,什么事都不操心,十分单纯,见楚怀瑾和那些妇女来往游刃有余十分崇拜。   楚怀瑾点了点她的脑袋,“走吧!”   张婶见两人走远才叹了声,“可怜这孩子是和孤儿,你可要好好照顾着,这可真是一个好孩子呢!”   王婶点点头,“那是!你还不信我!我就觉得女孩子要像小瑾那样才好,学习好又长得好看,有些女孩子整天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像正经人家的!”   楚怀瑾提着调料包和童乐一起到约定地点时他们已经把野炊用的器具准备好了。   周怡接过楚怀瑾手里的东西,碰到她温热软嫩的手脸上臊得通红,连忙一把接过后放到烤架旁去一边的河里洗了把脸。   一些损友起哄,“哦~周大少爷脸红了!”   周怡耿着脖子恶声恶气道,“都过去!去去去!还不过去帮忙!”   楚怀瑾和几个女生把肉拿出来,然后用一旁的签子串上,放在烤架上。   几个女生有些手忙脚乱,那些个男生在周怡的指挥下非常僵硬地接过女生的活计,女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坐到草地上看着男生出糗。   楚怀瑾拿出调料,和周怡一起指挥男生烤肉。   周怡一边忙着手里的烤肉一边耳朵通红的不敢看楚怀瑾,两人离得比较近,他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冷香。   周围的人都一口一个大哥大嫂。   楚怀瑾温和有礼地澄清后没有去看周怡失落的神色,反而招呼女孩子们加入了烤肉的行列。   热切的气氛倒是让周怡没了多少尴尬,也打起精神振作起来。   男生的战斗力真不是盖的,一箱子的肉都吃完了一点都没剩下。   童乐吃完后还笑嘻嘻的问,“班长,你觉得周怡怎么样?”   楚怀瑾装作没看到周怡竖起耳朵的样子,非常平淡的评价,“冲动有余,理智不足,果决不够,性格软弱!”   童乐“啊”了一声,“怎么都是□□啊!”   楚怀瑾笑骂一声,“食物都堵不住你的嘴!”然后给她嘴里塞了一块饭后水果。   欢快的联谊会让所有人多少有了些集体荣誉感和凝聚力。   楚怀瑾一回到出租屋就看到严阵以待的警戒线。   这样的情况也不能装作没看到,楚怀瑾随手拍了拍一个路人男子,“先生,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那人一转过头来正想骂谁打扰他,看到楚怀瑾的脸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哦!听说这里死人了啊!”   楚怀瑾配合地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死人了?”   男子又跟她一番详细说道,原来是一家大老板死了,据说还是什么集团的董事长,似乎是被人寻仇,家里非常整洁,就是血太多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也不知道他嘴里所谓的死的特别惨是从哪里知道的,活像自己亲眼所见似的。   因为住在一栋楼,楚怀瑾按照惯例要做一次笔录。   “案发当天你在哪儿?”   按照血液凝固程度来看,死者大约死于前一天19点到21点,屋内没有打斗痕迹,而且门是从里面打开,死者对来人似乎没有防备,按照出血量来看,死者是被肢解了,肢解主要场地是在浴室,器具是菜刀,凶手应该是屠夫或者具有一定医疗技巧的人。房内没有一起凌乱的痕迹,凶手很理智,或者说这是一场预谋的谋杀。   但地点太过干净,没有一点痕迹,甚至连凶手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这就棘手了。和死者有仇的人不在少数,死者应该格外注意自身安全,所以随身都带有保镖,这次死者是悄悄来情妇家,然后就被利落的杀害了。   偏偏情妇前一天就因为家里有事没有说一声就走了,凶手应该是骗走了情妇,得知死者来情妇家的规律就做好了准备,一举得手。   “我……”楚怀瑾似乎有些紧张,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摆。   问问题的是一个女警,她让她放松,安慰了几句才让楚怀瑾勉强平复了心情。   “我在张叔家买了几十斤肉就回家了。”   “那么有不在场证明吗?”   “没、没有!”   女警皱了皱眉,这时一个电话响起来,“你好,这里是重案组,你找谁?”   “姐,姐,这次有进展,有人报警,说猪肉里有人的手指!”   女警吩咐几句后挂了电话,然后例行公事询问了楚怀瑾几个问题就让她回去。   楚怀瑾感激地勾起一个笑,出了审讯室。   身着警服的男子下意识看了楚怀瑾一眼,然后和同伴汇合。   “刚刚出去的女人是谁?”周握瑜问女警赵照。   赵照挑眉,“怎么?队长也会对女人有兴趣?”   周握瑜笑,“怎么会?只是问问。对了,案情有进展吗?”   赵照点头,“阿离刚才打电话过来,有了些进展,我们去看看。”   周握瑜“嗯”了一声。   ☆、1-1(2)   “这位大姐,你先冷静一下,来,深呼吸,对!”周握瑜语速平缓有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中年女人惶恐的神色似乎也被抚慰了不少,她大概叙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她卖肉都是在菜市场的张屠夫那里,今天早上也是和平常一样称了几斤肉,但没想到回家把那块肉拿出来时掉下来几根手指,当时就把她吓了一跳,这才报警。   “阿姨,您说的手指是从哪里掉出来的?”赵照拿着笔一边记录一边问。   女人想了想,“似乎是从肉里边掉出来的!”   周握瑜戴着手套在那一大块肉上翻了翻,这块肉有些卷曲,中间割了一层夹层,手指就包拢在肉的夹层里。   “马上把这块肉拿去化验,和死者的DNA进行对比!”周握瑜将肉两头的皮连在一起对比了一下,有很大可能凶手在死者大腿上割了一圈肉,而且还是在死者活着的时候。   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阿姨您先别急,有结果了我们就通知您!”赵照又安抚了几句才和周握瑜离开。   周握瑜拿着曲离整理出来的嫌疑人名单一个一个研究。   “楚怀瑾?”他不自觉就念出了声,女孩子温婉的笑容打印在黑白纸上,年幼丧父母,简历很清白。   但周握瑜知道往往越清白越可疑。   他点了根烟,烟雾袅袅升起,清醒了一下头脑才继续往下看。   她父母的事是十几年前的了,当时还闹得挺大。   商业上的竞争,一个精心策划的陷阱,父亲欠下几千万的债券,母亲被送进精神病院,最后父亲出车祸死了,母亲也在精神病院跳楼了。   几千万的债务自然就压在一个小女孩身上,就算那些人再怎么没脸没皮也不好找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要钱,更何况他们还要脸呢!   自然故作大方的免了她的债务还供她读书,博得一个美名。   楚怀瑾在有挣钱能力后就越来越快地还清他们资助的钱,如今考上大学,似乎没有为钱发过愁。   来钱快的要么赌,要么炒股,但两种都需要强大的脑力,还有本金。   记得她的计算机能力不错,可以做个假设,用骇客技术拿来本金,再用本金去美国股市翻一番,把本金还回去又抹去痕迹,但一个小女孩又能有这么厉害吗?   天才?或许还很青涩,不然也不会被曲离列为嫌疑人。   曲离自身也是技术人员,一般来说他列下的嫌疑人都有作案动机。   当年在楚怀瑾父母的事件中掺了一脚的人要么公司倒闭,贪污受贿,要么不知所踪。   最终,只剩下这位死者,当然,他现在也去地狱了。   这也有不得人不怀疑她。   “去关注一下这个人!”周握瑜指着楚怀瑾的资料对赵照道。   赵照面无表情地接过,然后一连串的吩咐下去。   “检验结果出来了吗?”周握瑜问法医部门的人。   “是属于死者遗体的一部分!”   一部分,那么剩下的呢?   楚怀瑾每天的生活十分规矩,学校,食堂,出租屋,基本上三点一线。   赵照研究了一下楚怀瑾的日程,单调简单,除了履历有些嫌疑,完全没有作案可能。   之后这几天又陆续接到报警,死者的遗体基本集齐了,除了内脏一些不能分辨的没有找到,遗体已经能拼凑个大概了。   另一边,楚怀瑾捡到了一本非常神奇的书。   会说话的书,自称是杀人书。   楚怀瑾冷眼瞄着黑漆漆的团子,翻开黑色的书皮,里面是一片空白,什么内容也没有。   黑团子“嘤嘤”了几声见楚怀瑾没有理它,只好像肉丸子一样蹦上空白的书页。   “主人,主人,你听我说完好不好?”黑团子没想到刚毕业找到的宿主就这么难搞定,人家手册精灵的宿主都把走上人生巅峰作为目标,它的宿主根本就不理它,完全不理会它这几天的利诱哀求,要不是楚怀瑾太危险了,它肯定选择威逼啦!   若不是楚怀瑾能够翻阅书籍它都以为自己找错人了!   “嗯!你说吧!”   “咦?诶?(⊙o⊙)主人你答应了?”团子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说就算了!”   “我说!还在为平淡无奇的生活烦恼吗?还在为心中无法说出的渴望挣扎吗?想要知道自己追求的快感吗?来吧!请执好您的杀人书,指导手册精灵编号4444竭诚为您服务!”   楚怀瑾:……这种广告词真的不是她的错觉?   “快答应啊!快答应啊!”团子在纸页上一蹦一蹦的。   楚怀瑾非常准确地抓住肉丸子,捏了两下,嗯,软软的还很Q弹。   团子:【害羞】【害羞】【害羞】幸好自己是黑色的!   “好!等我把这边的事实处理好了再说!”   团子:~\(≧▽≦)/~   另一边,周握瑜看着拼凑出来的遗体,头颅和骨架没有了,只剩下一堆烂肉,揉了揉额心,还是让那些家属把遗体领回去了。   至于是火化还是土葬就不管他的事了。   买猪肉的张叔已经被拘留起来,但他也没有作案动机啊!   案子到这里就陷入了僵局。   “其实队长你可以用美男计嘛!”赵照笑的促狭。   曲离对赵照的话是完全附和,非常赞同加谄媚地连连点头。   “去!”周握瑜直接扔给赵照一堆文件,“没事做的话我这里还有不少!”   赵照连忙讨饶,“队长我错了!”   曲离挠了挠脑袋,“我可以帮你处理!”   周握瑜不馋和两人的事儿,心里也琢磨着可以去楚怀瑾的学校看看,他堂弟周怡也在那里上学不是?   周握瑜直接一个电话打到周怡那里,告诉他他替二叔看看他。在周怡的哀嚎中周握瑜果断挂了电话。   周怡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欲哭无泪,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他堂哥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典范啊!画风就是走到哪儿出事到哪儿的凶残人物,这次肯定又是出什么事来考察了。   周怡不住地叹气,却不能阻挡住堂哥的脚步,果然没过四十分钟,他堂哥的电话又来了,得!人都到了他还能说什么?   认命地从课桌上爬起来去校门口接他哥。   周握瑜跟着周怡参观他的学校,“听说你们班有个女孩子叫周握瑜?”   周怡用非常骄傲的口吻道,“是啊!她特别聪明,而且学习很认真!”又反应过来,“哥,你怎么知道的?”   周握瑜心思转了转,笑道,“听说你喜欢人家,怎么?追到手了没?”一个男生夸一个女生最大的可能就是对她有意思。   周怡有些脸红,“哥你听谁说的!人家还没答应呢!”   周握瑜一副我明白的样子,“早晚都是我们家的人,还不带哥去见见?”   周怡带着周握瑜来到图书室,解释道,“她每天都会来这里看书!”   周握瑜不言,就跟着周怡往里走。   “就是那个白衬衫的女孩子!”周怡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   周握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女孩子单独一人坐在位置上看书,头发一丝不苟地绾起来,额前被细碎的短发遮住,看不清面容。   “你好!”周握瑜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本路途顺手抽出来的书。   楚怀瑾抬起头,下意识露出一个温婉地笑,“你好!”   周握瑜到底不是半大的毛头小子,不会因为这个漂亮的笑而脸红,却仍然心跳漏了一拍。   他看了一眼楚怀瑾手中的书,医学解剖,“你是学医的吗?”   楚怀瑾摇摇头,“只是兴趣。”   “很少有女孩子喜欢医学解剖呢!”周握瑜不动声色地探看楚怀瑾的口风。   “嗯!”楚怀瑾应了一声,却不显得敷衍。   “班长!”周怡也在楚怀瑾对面坐了下来。   楚怀瑾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周怡讪讪笑了笑道,“这是我哥,目前是人民警察!”他没有说周握瑜是重案组的人员,毕竟民众对普通警察都有些拘谨。   楚怀瑾这才想起来这个人她倒是见过一次,不过是擦肩而过,没放在心上,但这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就请警察叔叔多多指教啦!”楚怀瑾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周握瑜无奈一笑,他才三十二,就成叔叔了!   “你倒是不怕,小女生一听说我是警察巴不得离我远远的!”   楚怀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不应该是小女生都很崇拜帅气的警察吗?”   周握瑜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回答,反将一军啊,“那你崇拜警察吗?”   楚怀瑾手指摩挲这书页,笑,“我又不是小女生!”话音一转又道,“不过我崇拜你!”   周握瑜挑眉,“哦?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帅啊!”楚怀瑾回答的理所当然。   周怡觉得他们似乎非常默契,再对比一下他和堂哥,果然女生都喜欢有安全感一点的异性吗?他就不应该带他堂哥过来的!   周握瑜倒是无言以对了,但至少可以肯定她的心理素质很强大,心思缜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   “我最近遇到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解答一下?”周握瑜看着楚怀瑾的眼睛。   楚怀瑾合上书页,“警官都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这些小市民自然也解决不了!”她站起身,“不好意思,现在是午饭时间,我失陪了!”   “我能请你吃个饭吗?”周握瑜行动大于思想,话没经过脑子就问出来了。   楚怀瑾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巧然一笑,“当然!”   被遗忘的周怡:堂哥你是要撬我墙角吗?最关键是女神你为什么不看看我这个小可怜儿?   ☆、1-1(3)   布置温馨的小餐厅内,窗明几净,年轻的情侣在优雅的音乐中进食。   周怡和周握瑜坐在一边,楚怀瑾坐在一边,正享受着饭后甜点。   “多谢周先生的午餐。”楚怀瑾用餐巾纸抹了抹嘴角道。   周握瑜“呃”了一声,“不,这没什么,相信我,任何一个人都会对美丽的异性格外耐心。”   楚怀瑾捂嘴轻笑,“您真幽默!”   “我说的是事实!”周握瑜态度自然,“楚小姐最近可要小心一些,最近犯-罪分子猖獗,谋杀都有了,楚小姐你说是不是?”   楚怀瑾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尖锐的指甲,“周先生这就狭隘了,都说好人有好报,坏人——自然也应该得到相应的报应,您说对吧!”   周握瑜洒然一笑,“当然,人在做,天在看,楚小姐——可千万要小心啊!任何人都逃不开法律的制裁。”   楚怀瑾努力抑制自己想要笑出来的冲动,真是——太让人高兴了,这样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能让坏人洗心革面不成?真是好想知道他崩溃后的样子!   楚怀瑾双手紧握,身体微微颤抖,双目微阖,掩饰住自己的眼神。   周怡本能觉得哪里不对,但看气氛僵硬,也出来打圆场,“哥,你不是还有事吗?我就先送——小瑾回去了!”想了想,还是喊出了代表亲近的昵称。   周握瑜也不急,顺口道,“好啊!”又饶有深意地看了楚怀瑾一眼,“若是楚小姐有事,随时可以找我!”自首还可以争取劳动改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楚怀瑾让内心平静下来,过度亢奋让她脸色有些苍白,“好的!”我会找你,送你一份大礼,希望你喜欢。   “哈!哈哈!那就走吧!”周怡不得已挡住堂哥的视线,然后护着楚怀瑾离开餐厅。   却没想到周握瑜把他拉进,在他耳边说,“离她远点,她很危险!”   周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他哥一定是头脑不清醒,就把这话抛在脑后。   “小瑾,你没事吧?”周怡开着车,对后座位上的楚怀瑾道。   楚怀瑾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周怡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称呼,心中暗自高兴,“没事就好,我哥——其实人挺好的,就是太严肃了,你别介意!”   “不!我不介意!”楚怀瑾声音很轻,隐隐带着颤音,怎么可能介意呢?他是那么让她喜欢,正义感十足的脸,崩溃后一定会让她非常愉悦吧!心中的原则,心中的坚守,却在一刹那被粉碎的绝望,真是让她迫不及待了!那绝望愤恨又怨毒的眼睛,她一定会剜出来好好收藏!   周怡还是觉得她在害怕,安慰道,“你以后就知道了,我哥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楚怀瑾不再说话,苍白的脸上显现出不正常的红晕,尖锐的指甲已经划破了掌心,但轻微的刺痛只会令她更兴奋罢了!不得已,她拿出耳机,才缓缓平静下来。   周怡见她放松下来,又把车停到学校里,才打开车门。   楚怀瑾走出来,对他挥挥手回到宿舍。   周怡本想再和她聊几句,问问她喜欢听什么歌放松,拉进两人的关系,刷好感,早知道就把车开慢点了。   周怡在学校这么受欢迎和他的家世也有很大关系,有票有貌,哪个女生不爱?   其实楚怀瑾哪里是听的歌,她听的是一段录音,是被她杀死的人临死前的不甘,诅咒,恐惧,那能让她愉悦,甚至快速冷静下来。   她的目标已经解决完了,下一个目标,也决定好了,也许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做的最后一件事。   那就让她留下一段存在的痕迹吧!   重案组。   “队长,有一份快递!”赵照签收之后自言自语道,“奇怪,就在本市。”   周握瑜头也不抬,“哦?是什么?”   “一个小盒子,不知道是什么!”说着赵照已经用剪刀开始拆了。   距离他见楚怀瑾已经是一个星期过去了,但他可以肯定,楚怀瑾是凶手,即使不是,也和她脱不了干系,怎么说呢,那是一种感觉,平静中带着压抑,理智中透露出疯狂,在危险的边界徘徊的迷茫灵魂,她迟早会逼疯自己,也许自己应该给她请个心理医生做个鉴定。   “一个U盘?”赵照明显很惊讶,还是随处可买的烂大街。   周握瑜也奇怪,“给我看看!”   赵照把U盘递给他,也在旁边观看。   周握瑜把U盘插在电脑上,点开文件,是一个名叫“临别礼物1”的视频。   一点开,一段金属色的声音响起。   “警察叔叔,送你的第一份礼物,希望你喜欢哦~”被变声器扭曲后的声音根本听不出性别。   周握瑜心中惊疑不定,却按捺着继续看下去。   一个双眼空洞的男子出现在画面中,他的双眼似乎是被人生生挖出去,还留着血,他似乎没有力气动弹,只能无力地哀嚎,然后画面一黑,只能听到阵阵惨叫然后变成呻-吟,最后连呻-吟都没有了。画面又重新出现,残肢碎肉铺满地面,似乎都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浓厚的血腥味。   赵照已经受不了冲到厕所里大吐特吐。   周握瑜继续看下去,肉,骨头泾渭分明,然后画面又一黑,随即出现两行字幕。   “去公立食堂看看吧,有惊喜哦!”   周握瑜马上叫来曲离,让他查查快递的发货地址,又叫上赵照去公立食堂。   公立食堂其实就是本市一个大工厂的食堂,在那里做事的人多,才为人所广知,而且那里离案发地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希望不要是他猜测的那样。   周握瑜和食堂那里的负责人做了交涉又拿出警察的小本子才得以进去检查。   在负责人满脸不欢迎和不情愿中周握瑜还是带着赵照和几个小警察进去了。   食堂里有些脏乱,高压锅还在噗嗤噗嗤地喷响,这个高压锅很大,装两个成年男人都够了。   周握瑜一个个打开看,白雾有些让他看不清,他让人把汤都倒了。   负责人连忙阻止,“这是晚上要喝的,这么多人的饭到时候你负责啊!”   面对负责人的不情愿,周握瑜淡定地点头,“行!要是耽误我们办案你负责啊!”   负责人有些心虚气短,拗不过只好在旁边干看着。   周握瑜看了看里面的骨头,“这些骨头熬了多久?”   “两天!”负责人看了周握瑜一眼又慌乱的改口,“三天!”   周握瑜皱眉,浑身气势外放,“到底几天?我让卫生局的人来看!”   负责人只好说实话,“一个星期!”   周握瑜眼神一亮,在一堆废渣中找到了被炖的快碎了的头骨,他让人收拾好,完全不顾负责人惊惧和阵阵作呕脸色泛青的样子,让人带着骨头渣子回到警局。   他找来曲离,问快递的情况,没想到发货地址根本没有那样一个地方!   不过转念一想也很正常,谁会写真实发货地啊!又不是傻!   心中对楚怀瑾的危险程度评价又高了一级,快变成高危红灯警惕了。   “队长,调查结果出来了!报警的那户人家确实在张家的屠夫那里买了猪肉,但他们手里的部分遗体是从公立食堂带出来的!他们说那天进的肉货比平时多了不少,就起了心思带了些回去!”至于平时带没带谁知道呢?   曲离说出来的时候周握瑜只觉得原来如此。   公立食堂里中饱私囊不少见,但那些肉是怎么出现在食堂的还是个问题。   “案发那几天因为修检电路,所以停了几天电,一路的摄像头根本没用!”曲离查了那几天的监控录像,发现录像为空,又找出原因才报告周握瑜。   周握瑜感觉头疼,天时地利人和,凶手可都占齐了。   即使知道凶手,没有证据又怎么抓人呢?   赵照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脸色青白,她已经吐的快虚脱了,喝了点葡萄糖水,恢复一下能量才缓过气来,也是她接受能力比普通人好,但她还是决定最起码半年内不吃肉了,简直太恶心太变-态了!   案发现场只是一滩血,来个现场版简直不要太吓人!   这得有多大仇恨才这样啊!   周握瑜是真心喜欢警察这个职位的,所以他宁可放弃父母对他的期望,不从政从军来到这个城市当起警察。他以为他能维护世界,但残忍的现实总是狠狠给他一巴掌。   各种手法残忍的杀人案络绎不绝,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不放过同胞甚至肆意屠杀,完了还嘲讽这些人的愚蠢!   周握瑜双目紧盯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号码,他从周怡那里诓来的。   半响,他按出了号码。   “喂!你好!”舒缓柔和的女声响起。   周握瑜被压抑下去的愤怒又冒出来了,为什么你们杀了人可以这样若无其事,没有一点愧疚?甚至转眼抛之脑后,完全没有在意,当真是命如草芥。   周握瑜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可是他不知道一腔怒火该如何发泄。   憋着嗓子半天,才道,“好玩儿吗?”   是的,这只是一个好玩或者无聊的游戏,用生命堆积的游戏。   楚怀瑾声音微微低沉,带着难言的引诱,“当然,警官先生!你知道地位高尚的人对卑下的人吗?不服从就是死呢!这个社会本就不公平,为什么要遵守规则呢?不过是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罢了!”   周握瑜手上青筋乍现,“你错了!法律的存在是为了维护这个社会的公平!正是有了法律才能让弱者生存下去!”   “呵!”楚怀瑾嘲讽一笑,“那就让我看看规则能否保护你在意的人,比如——周怡?如何?”   周握瑜呼吸一滞,“你想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阵电话的忙音,他猛然将手机摔在地上,闭着眼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他来不及说一声就直奔周怡的学校。   ☆、1-1(4)   昏黄的灯光让气氛显得有些暧昧的低迷,略有些空旷的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周怡甩了甩昏绰的头,一时有些迷茫。   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和楚怀瑾在一起,隐约有刺鼻的味道,然后……然后就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对了!楚怀瑾!   她怎么样了?   周怡这才猛然间清醒过来,注意到自己的处境。   嘴上被贴了封条,被绑在椅子上,双手反绑在背后,绑的很有技巧,至少他挣脱不开。   灯光昏暗,窗户紧闭着,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但绑匪应该没有伤害他的意思吧!   “醒了。”   幽幽地声音让周怡心跳漏了一拍,来不及思考,向声音的来源看去。   楚怀瑾?!   他瞪大眼,是她!   至于为什么知道是她,很明显,她没有被绑,而且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就像在做什么评估,令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   “唔唔唔!”你想做什么?   楚怀瑾纯黑的瞳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更加幽深,她似笑非笑着,脸色略微苍白,兴奋的红晕让她看起来就像是抹了胭脂腮红的尸体,格外渗人。   她的手很冰凉,顺着周怡的脸描摹时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轻微的刺痛让周怡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是被她的指甲划破了皮肤。   楚怀瑾收回手,鲜红的血在苍白的指尖跳跃,就像灼热的火焰,楚怀瑾“嗤”地一笑。   然后掏出手机,周怡眼尖的看到周握瑜的名字,心中猜测她的目的,难道是对他堂哥因爱生恨?他连忙摇头,怎么可能?楚怀瑾的状态怎么也不像求而不得,反而……很有调理,像在计划什么。   楚怀瑾离周怡远了些,周怡只能听到“一个人来”之类的词语。   然后楚怀瑾又坐在周怡对面,很随意的样子,却有一种矜贵优雅的感觉。   但她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周怡,周怡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她堪称火热的视线。   “我很喜欢周握瑜!”楚怀瑾突然开口了。   周怡不禁一抖,难不成真是因爱生恨。   “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喜欢有原则的人!”她的双眼恍惚了一下,似乎笑了笑,又似乎什么表情都没有。   周怡很疑惑,喜欢有原则的人?   他的下巴被楚怀瑾挑起,他看到她的双眼似乎变成了漩涡。   “因为我没有原则啊!”她叹了口气,作出苦恼的模样。   楚怀瑾很漂亮,不加修饰都比所谓的明星好看,是天生丽质的代名词。这样苦恼的动作让人忍不住把最好的事物捧到她眼前只为博她一笑。   周怡似乎突然一下惊醒过来,就好像午休时小憩后醒过来,突兀又很自然。   “啊!来了!”楚怀瑾粲然一笑。   周怡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门口,没有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人影站在了门口。   “啊!你来了!”楚怀瑾感叹道。   周握瑜板着脸,面无表情,“我来了!放人!”   “唔……”楚怀瑾站起身,“呐!如果你做我的收藏品,我就放了他,如何?”   周怡觉得自己一定是听话的方式不对,收藏品?这是什么?   周握瑜没有回答,面无表情地继续盯着楚怀瑾。   楚怀瑾叹口气,“算了!问你个问题吧!如果答对了,就放了他!”   周握瑜点头,“问!”   楚怀瑾撑着周怡的肩膀,纤长的手指在他的脖颈滑动,“你的同事和堂弟周怡,你选择救谁?”   她笑的狡猾又可恶,“呐,你要救谁呢?是同事?还是家人?”   周怡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指甲划破皮肉,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濡湿了衣衫。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指甲可以如此轻易地划破皮肤?   心脏如同擂鼓,咚咚直响,他也竖起耳朵紧张地等待答案,或许……他会死,但这也算英勇就义吧!他这样想着闭上眼,等待着宣判。   “如果……我都不选呢?”周握瑜这样说着。   周怡跳的极速的心脏突然平静下来,是了,周握瑜怎么可能会被别人威胁?   “啊呀?”楚怀瑾偏头一笑,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抿了抿唇,“警官先生,您这样指着让人好怕哩!”她的尾音缱绻缠绵,别有一番勾人的味道。   她拿出手机,疑惑道,“嘘——别动哦!我的心脏停跳了,就会轰地一声,呐,你的同事可就没命了!”   “你在警局安了炸弹。”周握瑜肯定道,又疑惑她什么时候安的。   “是哦是哦!就是那个U盘哦~最新型号的微型炸弹,很棒吧!”她得意地笑,尾巴都快翘上了天。   周握瑜摸不清她的话是真是假,也不敢轻举妄动。   “呐!你的选择呢?”楚怀瑾勾勾嘴角,“五秒钟哦!不选择,就杀了他!”   她的手扣住周怡的脖子,只要轻轻一扭,他就会没命。   “五!”她和周握瑜杀气毕露的双眼对视,两双纯黑的双瞳碰撞。   “四!”   “三!”   “二!”   “一!”   “咔擦!”   “周怡!”周握瑜吼道。   始作俑者一脸无辜,“啊呀!一不小心就扭断了呢!”   周怡的脖子不正常地歪倒在一旁,双眼还不可置信地瞪大,他不相信楚怀瑾会杀了他。   可是,他死了。   “砰!”一枪。   “呐!我要是死了你的同事也没救了!”楚怀瑾夸张地叫了一声后道。   周握瑜双手青筋蹦张,隐忍地收起枪。   “这才对嘛!”楚怀瑾轻巧地迈着步子走到周握瑜面前。   周握瑜比楚怀瑾要高一个头,穿着黑色的外套,手里拿着枪,因为太过用力,双手泛着没有血色的苍白。   楚怀瑾走到他背后,冰凉的手掏出黑团子提供的闪着暗芒的枪。   同一时间,周握瑜对着身后开了一枪。   “砰!”   “砰!”   两声。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周握瑜被直接打中心脏,楚怀瑾右肩出了一个血洞。   还真是不能大意啊!若是没有黑团子,岂不是死定了!   她拿出杀人书,翻开空白页,指着周握瑜对跳脱的黑团子道,“将他收起来。”   周握瑜的尸体突然在原地消失。   杀人书的第一页也有了内容。   姓名:周握瑜   性别:男   种族:人   年龄:三十二   灵魂指数:四十一   杀人书的本质就是收集强大的灵魂穿梭各个世界,目前来看作用真不多。   “主人,手册交流平台功能解锁,是否开通?”黑团子在空中飞啊飞。   “开通!”   “收到!已扣除灵魂指数五,剩余三十六。”   然后楚怀瑾面前就收到了一个透明的操作平台。   列表里分很多个版块,玄幻,悬疑,言情,纯爱等等,每个版块人数相同。   有圣母指南,渣手册,好人之旅,反派之路,金手指手册等等共一百个。   杀人之书就是其中一个。   【暗黑】圣母指南(文雯):咦?杀人之书有宿主了?   【暗黑】渣手册(吕琦):哪里哪里?是诶!   【暗黑】反派之路(邓一):等等!总觉得它的宿主名字很眼熟,楚怀瑾?这不是《怀瑾握瑜》里面的女主吗?   【暗黑】金手指手册(高梨):手册交流平台需要五个灵魂指数,等等,她拿走了谁的灵魂?   【暗黑】杀人之书(楚怀瑾):周握瑜哦~   【暗黑】圣母指南(文雯):惊恐,女主杀了男主?   【暗黑】炮灰指导(白鹭):欢迎新人!O(∩_∩)O   【暗黑】杀人之书(楚怀瑾):谢谢!   ……   退出手册交流平台后,楚怀瑾才一把捏住黑团子,“来说说看,杀人书的规则是什么?”   黑团子瑟瑟发抖状,“那个啊,宿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忘记告诉你规则,嘤嘤嘤~”   “卖蠢也没用,说!”手下用力一捏。   “吱——!”黑团子尖叫一声,“宿主我错了!就是一级杀人书每个世界只能收取一个人的灵魂,升级后才能同一个世界收取多个灵魂,每个世界主角灵魂指数最多,其他的最多只有十个灵魂指数,穿越一级世界需要十个灵魂指数,二级需要二十个,以此类推。灵魂指数根据世界级别不同,主角的灵魂指数也不同,灵魂指数最多是一百,最少为一,路人甲的指数就是一,炮灰为五,配角为十,主角不定。三级过后杀人书就不限定收取灵魂个数,主人,就是这么多了!”   楚怀瑾搓了搓黑团子,“如果在世界中死了会怎么样?”   “灵魂不灭就不会死,三级世界之前不会有灵异世界,如果死了可以回手册空间修补身体,每次需要十个灵魂指数。”黑团子偷偷观察楚怀瑾的神色,虽然不知道它的眼睛在哪里。   楚怀瑾笑了笑,“那我的灵魂指数是多少?”   “六十!手册主人的灵魂指数至少是五十。”   “唔,那灵魂指数可以增加吗?”   黑团子搜索了一下数据库,“可以,有三种方式,一种是吞噬别人的灵魂指数,但后遗症太多了,第二种是自己修炼,但太慢了,几百年也许才增加几个灵魂指数,第三种是做手册任务增加灵魂指数,每个世界应该都有,而且没有后遗症。主人要哪种?”   楚怀瑾没有回答,而是道,“若是手册里没有灵魂指数了,穿越世界是扣自己的灵魂指数吗?”   “是的!”   “增加灵魂指数就选择二三两种可以吧!”   “嗯!可以!”   “那就去下一个世界吧!”   “是!主人!”   ☆、1-2(1)   头——有些疼,感觉就像漂浮在云端,没有着力点,整个人都软绵绵的。   [主人?主人?]   主人是谁?   眼前浮现出记忆,走马观花地看完后,楚怀瑾猛然睁开眼。   [最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呵呵!]   黑团子瑟瑟发抖状,最后一个声音好吓人,[嘤嘤嘤~主人,刚开始穿梭世界会有些不适,习惯了就好了。]它没说的是新人起码要隔一天才会醒来,不适的症状也会好很多,为什么它家主人这么变~态?!   楚怀瑾揉了揉额头,低头缓了缓,才拿出杀人之书。   当前世界:【暗黑】哥哥,不要!   当前任务:妹妹的反转   当前道具:无   楚怀瑾闭上眼,收了书,才发现眼前的处境。   双手被长长的锁链铐住,链子另一端连在床头,可活动范围离床不超过两米,最多可以到窗边看看风景。   看了妹妹的记忆,楚怀瑾脸色黑了又黑。   不得不说跟她同名同姓的妹妹活的太失败了,从小不得父母喜爱,养的像只胆小的小白兔,没有一点豪门子女的骄傲和大方,父母更是见了就心烦。   倒是哥哥从小就疼她,但没想到父母要哥哥联姻时哥哥竟然对她告白了?!   起初她无助又彷徨,她没有好朋友,从小到大一直依赖的就是哥哥,现在心乱如麻连诉说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于是她慌不择路地选择了逃,不过她怎么可能逃的了呢?   所以她被哥哥抓回来了,锁在她的卧室,哥哥对外声称她得了精神病,需要隔离治疗,但他没有放弃这个妹妹,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不明所以的人都称他是好哥哥,而她这个妹妹就是不识好歹。   直到最后她终于放弃了,哥哥娶了联姻的对象,她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成为他哥哥心中一抹白月光,心口的朱砂痣。   楚怀瑾冷笑,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呢?他们兄妹的问题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心照不宣的装作不知道,心中怎么想的谁知道呢?最后的车祸也是拜她哥哥楚怀良的未婚妻所赐,一个被锁的好好的精神病怎么会在严密的监视下逃出去又恰好被车撞死呢   也许现在该想想怎样脱身?   “咔吧”的声音传来,楚怀瑾知道是楚怀良来了。   每天这个时候他都会来看他的妹妹,也就是现在的楚怀瑾。   原本的楚怀瑾对此反应很激烈,基本上是手里有什么就砸什么。   也不能改变太快,于是楚怀瑾拿起了窗台上养仙人掌的花盆,放在手里掂了掂,很好!   “小瑾,哥哥来看你了!”楚怀良的声音传来,似乎是试探楚怀瑾的反应。   然而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楚怀良加快了脚步,或许是担心楚怀瑾出事,比如自杀之类。   卧室的门被推开,迎面一个黑影飞过来,于是在楚怀良猝不及防之下中招了。   伴随着花盆应声而碎的“嘭”地一声,鲜血从楚怀良的额头流下,然后是“噗通”一声,楚怀良在仙人掌旁边倒下了。   楚怀瑾有些可惜地“啧啧”摇头,怎么就没倒在仙人掌上边呢?   原本的楚怀瑾妹妹确实是善良又胆小,激烈一点就是用枕头砸人,所以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当小白花变成食人花后,最先倒霉的就是楚怀良了。   呐!做戏要做全。   楚怀瑾蹲到楚怀良身旁,指尖微微颤抖,语气呜咽,“哥、哥哥!”   看躺着的人眼睑动了动,楚怀瑾继续说下去。   “对不起,哥哥,我只是害怕!我不是不想见你!我……”像是说不下去地停顿了一下,带着哽咽又道,“我害怕,害怕哥哥不要小瑾,小瑾……最喜欢哥哥了!真的……是喜欢!”   然后楚怀瑾很尽职地晕过去了,撑了这么久,身体也在抗议,顺势而为罢了。   或许是自己的这出戏有效了,楚怀瑾再次醒来时手上已经没了链子。   楚怀良惊喜道,“小瑾,你终于醒了!”   楚怀瑾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哥哥。”   楚怀良激动地握住楚怀瑾的手,“小瑾,你终于肯叫我哥哥了!”   楚怀瑾装作不经意地抽出手,一下子坐起来,“阿姝姐姐!”   秦姝是楚怀良的未婚妻,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庆幸道,“听楚哥说小瑾的病好了,真是老天保佑!”   楚怀瑾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阿姝姐姐说什么呢!小瑾才没有生病呢!”又转头对楚怀良道,“是不是呀!哥哥!”   楚怀良自然顺着楚怀瑾的话,忽视自己未婚妻僵硬的脸色道,“是是!小瑾没有生病!”   “哥哥!爸爸妈妈呢?”楚怀瑾也装作看不到秦姝的脸色问道。   “这个——”楚怀良吞吞吐吐说不出口,爸妈还想把小瑾送到国外,现在小瑾没事了就各忙各的去了。   “伯父伯母在忙公司!”秦姝笑着安慰。   “啊——”楚怀瑾嘟着嘴不高兴地垂下头。   楚怀良柔声安抚,“乖,小瑾听话,爸爸妈妈忙完就来看你。”   “好吧!”楚怀瑾闷闷不乐地将被子蒙过头。   直到楚怀良和秦姝离开她才从被子里钻出来。   第一步完成了,只有一个女人恋慕着一个男人时,这个男人才会稍稍放下戒心,而对于有些多疑的楚怀良,想让他相信,就要计划好吐露心意的时间,否则只能适得其反。   若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也用不着演戏,直接杀了楚怀良就可以换世界了。   楚怀瑾叹口气,有得有失,毕竟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   第二天,楚怀瑾换了衣服来到餐厅。   爸妈已经坐下,两人看了她一眼也不做声。   楚怀良笑了笑对她招手,“来,小瑾坐下就开饭了!”   楚怀瑾默不作声地坐下。   “我去上班了!”楚爸用餐巾纸擦了擦手后径直出了门。   “看着就烦!”楚妈也起身离开。   楚怀瑾双眼含着泪,可怜兮兮地垂下头低低啜泣。   楚怀良轻轻为她擦去泪珠,“乖!哥哥陪你!”   楚怀瑾不安地看着楚怀良,“哥哥,爸爸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小瑾?”   楚怀良安慰道,“他们只是不知道怎样关心小瑾,哥哥陪小瑾不好吗?”   楚怀瑾忸怩地小声道,“可是爸爸妈妈不喜欢小瑾和哥哥在一起……”   “在一起”很有意思,就看楚怀良怎样理解了。   果然见楚怀良脸色一僵,呐!这个病态的哥哥会怎么做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楚怀瑾眼底的暗色诡谲,哥哥……吗!   ☆、1-2(2)   “小姐,夫人让您过去!”小女佣菲菲恭敬地垂下头传话。   楚家就算再不待见楚怀瑾也不会让下人欺辱她,至少在外人面前会给她点面子。   “知道了!带路!”楚怀瑾过了几天米虫生活声音也有些慵懒,不过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呢!   “是!”   两人走到会客厅,楚夫人正在和一个青年闲聊。   青年温和的笑,说出的话让楚夫人笑个不停,直夸人家懂事。   见楚怀瑾过来,楚夫人收敛了笑,也算面色稍稍柔和,道,“这是何家大公子何极,你的未婚夫。”   “楚小姐!”何极对她微微颔首。   “你好!”楚怀瑾也笑着打招呼。   又一阵沉默,两人相顾无言。   何极此人楚怀瑾在记忆中见过,是秦姝的爱慕者,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成为自己的未婚夫,但他的气息却有一种同类的味道。   同类……呵!   “何极就带小瑾去玩儿吧!”楚夫人掩面轻笑,似乎是对两人十分满意。当然,在她心中楚怀瑾就是用来联姻的,也不枉养了她这么多年。   何极笑着颔首,然后对楚怀瑾伸出手,极为绅士地微笑,“美丽的姑娘,愿意同我去游玩吗?”   楚怀瑾欠身,将手放在何极手中,语调略微高傲优雅,“当然!”   何极带着楚怀瑾出门。   这是楚怀瑾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出门,平常是照着记忆待在家里。   两人来到一间旋律舒缓的咖啡厅,何极顿了顿道,“也许这只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我想我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请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好吗?”   楚怀瑾也懒得维持温顺的面容,似笑非笑道,“何大少爷的一见钟情还真是容易,秦姝的追求者竟然对我表白,我是否可以理解成这些都是秦姝授意的呢?”   何极抿了口咖啡,一点也没有被楚怀瑾刻薄的语言激怒。   “或许过去的我被秦姝吸引了,但今天见到你,我才发现,你才符合我心中最完美的妻子形象!”   果然有问题吧!楚怀瑾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压抑的疯狂,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或许秦姝知道些什么吧!在她所有的追求者中,她对何极的态度最好,但也是最疏远的,有一种害怕逃避的感觉,敬而远之……么?   她在……害怕什么呢?   真是有些好奇呀!   不过……可不能做那只被好奇心害死的猫啊!   楚怀瑾有些阴郁地笑了笑,低头端起咖啡。   何极的呼吸暮然急促了几分,对!就是这个表情!阴郁又毫不畏惧,真是太美了!他的未婚妻!忍耐,必须要忍耐!   何极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双眼一刻也没离开过楚怀瑾。   楚怀瑾甚至能感觉到那两道炽热的视线中的欲‖望和压抑,带着毁灭和疯狂。   啊呀!或许她发现了何极的秘密呢!原来……如此么!   “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何极起身,又变回温和有礼的样子。   楚怀瑾回到家,一个人也没有,她也落得清闲。   倒是没过多久就听到楼下激烈的争吵。   “妈,我绝不同意将小瑾送出去联姻!”楚怀良听到楚怀瑾会和何极联姻的消息简直要气疯了,谁不知道何极那人就是个施‖虐‖狂,小瑾要是嫁到他家还有命在吗?   楚夫人不咸不淡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们两家已经说好了,你的心思可以歇歇了!”   “妈——”   “够了!”楚夫人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玻璃碎裂的声息让佣人都不禁一抖,“我告诉你!你是我儿子!她楚怀瑾算什么?你最好认清楚她的身份,再想想你的身份!”   楚怀瑾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沙哑着声音道,“我知道了!”   楚夫人这才维持着平静和勉强的高雅,“知道就好!”   楚怀瑾用手拖着下巴,这算是闹翻了吗?   “咔擦!”   楚怀瑾转头,“哥哥?”   楚怀良笑的十分勉强,“小瑾就要嫁人了啊!”   “何极是个很温柔的人呢!”楚怀瑾的样子就像是恋爱中的少女。   “不许!”楚怀良反应很激动,“我不许!”   他脸色凄苦,“小瑾一直陪着哥哥不好吗?”   “可是——”楚怀瑾疑惑地补刀,“阿姝姐姐会和哥哥结婚,一直陪着哥哥呀!”   楚怀良诱哄道,“小瑾也可以一直陪着哥哥啊!”   “啪!”   楚怀良面露惊愕,甚至不敢相信他温柔可爱单纯善良的妹妹会给他一巴掌。   楚怀瑾义正言辞,“阿姝姐姐说了,男人要有责任心有担当,对妻子要有担当,哥哥怎么可以三心二意呢?”默默在背后搓了搓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还真疼!   楚怀良默默在心中给秦姝记了一笔,努力抹黑何极,“小瑾,何极不是好人!”   楚怀瑾把楚怀良推出门,“没有责任心的哥哥最讨厌了!”   楚怀良在门外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地走了。   楚怀瑾接到黑团子的提示,触发支线任务并且完成,得到妹妹的祝福一个,可以免去一切负面状态,一般是中药,中毒之类。   楚怀瑾问具体的任务时,黑团子只告诉她其实妹妹早就想打哥哥耳光了。   楚怀瑾,“……”   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楚爸问楚怀良脸上的巴掌印是怎么回事时,楚怀良的回答是拍蚊子拍的。   楚夫人还抱怨说家里的蚊子该清理清理了。   楚怀瑾淡定自若地看楚怀良的窘迫。   楚怀瑾继续和何极约会,当然对此楚家两位长辈是乐见其成的,而楚怀良……意见可以忽略。   “呐!如果我说我要楚家,你会帮我吗?”楚怀瑾闻着腥咸的海风问。   何极痴迷地回答,“当然,我的公主,只要你答应嫁给我!”   “好啊!”楚怀瑾只要何极不捣乱就行,至于他帮不帮忙……可有可无吧!   “我这就去准备,三个月后就结婚!”何极有些迫不及待地舔了舔嘴角。   “三个月?”楚怀瑾皱了皱眉,“行!”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大致够用,“婚礼的准备来得及吗?”上流社会的婚礼准备至少要一年多,这还是算简陋的,不过自己又不一辈子在这个世界,完成任务就可以走了。   告别了何极,楚怀瑾搭车去了一家茶楼,客人已经到了。   面露风霜的老人见到楚怀瑾已是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我来迟了!”楚怀瑾抱歉地一鞠躬。   老人泪眼婆娑,“不不不!是我来早了!小小姐快过来坐下!”   原来当年楚家在楚怀瑾外公楚娄手里时盛极一时,何家什么的根本不能与之匹敌,楚怀瑾的母亲是楚娄的独女,楚怀瑾的父亲是楚娄的养子,也可以说是楚家大小姐的童养夫。他娶了大小姐有了楚怀瑾后楚娄才将楚氏交给楚父,却没想到楚父这才露出野心和獠牙,不禁密谋害死了楚娄,气死了大小姐,还在公司大肆安插自己的心腹,同时迎娶了别人,连儿子都有三岁了,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才是楚怀瑾从小受到冷遇甚至不允许交朋友的真相吧!害怕楚怀瑾得知当年的一切。   “可是他想不到老爷子还留有后手,”老人一脸得意,“老爷子就下了遗嘱,等小小姐成年后,就可以获得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权,可以说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了!也幸好遗嘱留给我,小小姐这些年受苦了!”老人越想越心酸,谁知道当年养了一头白眼狼呢?   “所以他是非法占有楚氏股权咯!”楚怀瑾眉眼弯了弯,享受最后的奢华吧!   “若是没有这份遗嘱,他确实是正当的继承人!”老人叹口气,和楚怀瑾相视而笑,倒像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1-2(3)   老人是当年服侍楚娄的管家,也是看着楚怀瑾的母亲长大,看着楚怀瑾出生的人。   一老一小约定好后楚怀瑾安心待嫁,老人手上慢慢蚕食楚氏。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何极准备好迎娶楚怀瑾。   女人最美的时刻大概是穿上婚纱幸福的那一刻吧!   楚怀良内心掩饰不住地酸涩,却不能改变这一切,谁叫他还没有成为楚氏的掌权人呢?而何极已经完完全全地接手何氏了。   步入婚礼的殿堂,楚父完美的扮演了一个慈爱的父亲,将楚怀瑾交到何极手中。   楚怀良坐在角落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只能一杯一杯地喝酒灌醉自己。   楚怀瑾笑容更加真切,呐!继承了他的血脉的哥哥呀,你会……怎么……做呢?   快点成熟吧!我已经快要迫不及待了,经过浇灌的毒果,又会散发出怎样的香甜,酿出怎样的后果呢?亲爱的哥哥呀,不要让我失望呀!   受到刺激的楚怀良这样失态不奇怪,不明了的人只认为兄妹情深,哥哥对妹妹的出嫁表示不舍,知道真相的人已经看起了笑话。   楚父黑着脸和何家告了罪把楚怀良带回去,不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隆重的婚礼过后,新娘换了衣服落得清闲,新郎正被亲友们灌酒祝贺。   这样的热闹一直到了晚上才罢休。   步入新房的新郎哪里还有半点醉态,除了脸颊微红,双目倒是十分清明。   他开了门,新娘坐在梳妆台旁边。   明净的镜子映照出两人的面容,素颜的楚怀瑾将头发绾好,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何极谨慎地关上门锁好,屋子里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里面不管发生什么外面都不会听到。   忍耐了这么久,他的猎物终于逃脱不了他的手心了!   想到这里,何极温润的脸露出一个邪肆扭曲的笑,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双眼灼灼地盯着楚怀瑾。   楚怀瑾也不负所望地站起来,坐到床上。   真是有意思啊!她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吗?   何极将楚怀瑾压倒,双手高举于头顶,“乖女孩,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楚怀瑾挑衅地直视他的双眼,漆黑的瞳孔映照着他的脸,“那么……你要做什么呢?”   何极笑了笑,似乎觉得压抑太久不太畅快,放肆地笑过之后,他缓了缓自己的呼吸,“乖女孩,你知道吗?带有镂空花纹的鞭子会在你漂亮纯洁的身‖体上留下红色的痕迹,银白色的小刀划过你的皮肤,划出令人着迷的线条,对!还有你美妙的声音!亲爱的,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让我着迷,比秦姝更特别的存在,不!那个残次品不能和你在一起比较!哦——我有些迫不及待了!乖女孩,等你身上的血液放干之后我会好好将你保存起来!那么……我们开始吧!”   楚怀瑾没有打断何极的臆想,等他说到最后,她已经有些不耐烦地打呵欠了。   何极有些不满,“你不害怕吗?不!完美的艺术品是不应该没有恐惧的!”他喃喃自语,有些暴躁地摇头否认。   楚怀瑾嗤笑一声后道,“艺术品?你那不过是一对残缺的烂肉!艺术品应该是鲜活的,死气沉沉的真没意思!”   “不!”何极猛然反驳,却在下一刻没了力气,浑身乏力,“你……做了什么?”似乎连说话都有些困难,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楚怀瑾毫不费力地将何极扔到床头,果不其然在床头找到一副手‖铐,将何极的双手锁好。   “你猜我做了什么呢?”楚怀瑾将他的衣服拔下,扯开领带攒成一团扔到地上,“呐!只是在香水里下了点小东西,放心,只是暂时无力。”   等到把上半身扒完,楚怀瑾才停了手,“啧啧啧!身材还不赖!”标准的六块腹肌看起来还不是花架子,结实有力,流畅漂亮。   外表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样,实际却是披着羊皮的大野狼,吃人不吐骨头哟!   楚怀瑾打开衣柜,很好,道具齐全,挑了一根何极说的带着花纹的鞭子,在手上掂了掂,转头走到床边。   “新婚之夜,我们可以好好玩玩!”楚怀瑾一脸戏谑。   何极丝毫不担心身处劣势,挑眉道,“当然!女孩你太主动了,真是热情!”   “是么?”楚怀瑾毫不手软地一鞭子下去,割破的风声示意着她的力道之大。   “唔——!”隐忍地闷哼拖长了尾音,带着缠绵和勾人。   白皙的腹肌上一道红痕已经高高肿起,还印着鞭子上漂亮的花纹。   何极缓了口气,眼尾红润湿色,这样陌生的感觉,这样让人兴奋的高傲,太美了!真是太美了!   “嗯?原来不只是施‖虐‖狂啊!隐藏的受‖虐因子已经让你兴奋了吗?这么迫不及待?”楚怀瑾手下不停,言语中的侮辱更是不客气。   有时候精神上的侮辱更让人兴奋呢!   “嗯——”何极呻‖吟了一声,高高支起的帐篷已经让他的双眼泛起了水色,嘴唇微微开合,津液顺着嘴角流下,在灯光下反射着淫‖糜的光芒,他极力向床头拱缩,下‖身摩擦着粗糙的布料让他用力喘息,“乖女孩,不要停!就是这样!”   一道道鞭痕在白皙的肌肤上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楚怀瑾被何极的话弄得手下一顿,面色淡定地将手里的鞭子扔开。   何极十分欲‖求不满地用水润地双眼盯着她。   楚怀瑾秉承着你‖爽‖了我不‖爽的原则,找到放血的银白色小刀。   细长的尖头闪耀着锐利的光芒,很好!   楚怀瑾坐在何极身旁,嘴角勾起恶劣地笑,“呐!用这个给你纹身好不好?”   虽是提问,但她的动作可不是提问。   一刀一刀下去,从锁骨勾勒出血色的线条,藤蔓,枝叶,或盛放或含苞欲放的荆棘之花。   “好了!”   楚怀瑾完美地一个收尾之后,何极已经唇色苍白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一动也没动地躺在那里,或许是为了适应这个疼痛,终于,缓过劲儿来的何极看向关上的门上的全身镜,良好的视力让他看到自己从锁骨到腹肌以上的图案,缠绕的荆棘又组合成一朵荆棘之花。   “很漂亮!”他由衷地赞美。能让他不知不觉中中招的人可不多,虽然这不免有他轻敌的缘故,但失败是不争的事实。   楚怀瑾接受他的赞美,“当然!”   “咔吧!”锁落的声音。   楚怀瑾同时锁住何极的喉咙,“我只是不想费力!”所以才选择给你下药,不是打不过你。   何极听懂了她的潜台词,“我只是去洗个澡!”   楚怀瑾看了眼他的伤口,什么也没说,放了手,随意。   两人和平(?)地度过了新婚之夜。   至于第二天用人换床单时看到那一滩血迹和精神饱满完好无损的楚怀瑾自己脸色苍白的大少爷的惊愕就和楚怀瑾无关了。   ☆、1-2(4)   楚怀瑾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主角应该有楚怀良和秦姝,虐恋情深嘛!那何极又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楚怀良实在让她提不起兴趣,若是违背了规则不选择主角,想想还真是有趣呢!   想想剧本里楚怀瑾死了,楚怀良和秦姝的后续是什么呢?何极是作为深情男二还是怎么做呢?总觉得何极不会甘心守护秦姝,那样骄傲的人,疯狂和理智同在的人,应该会很有趣吧!   楚伯一声都在为楚家工作,除了晚年被赶出去,倒也逍遥自在,现在有楚家血脉的楚怀瑾,性格还对他老人家的胃口,他老人家自然愿意助她一臂之力。   不过该说楚怀良不愧是那个人的孩子吗?一样的冷血无情,连父母都算计,他真是老咯老咯!看不懂这些年轻人了   楚怀良在他爸妈去公司的车上动了点手脚,过马路刹车不及,偏偏有辆卡车撞过来,这下司机当场死亡,夫妇二人楚夫人当场死亡,楚父还好,没死,却是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了。   自然而然无力监管公司的楚父把公司交给了楚怀良。   楚父没熬几天,也死了。   当然,这几年没几分猫腻那是假的。   楚父的丧礼上,楚怀良一脸悲痛,似乎是大受打击的样子。   楚怀瑾将头埋在何极的胸‖口,也似乎是对此沉痛万分,但何极知道她只是懒得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窥伺者罢了。   自然,楚怀瑾以晕倒结束了这场在她看起来十分可笑的闹剧。   剩下的有楚伯在,她也不用担心,倒不是因为信任,反正楚家即使她得不到也没关系,只要楚怀良得不到就行了。   楚怀良接手楚氏之后,不先巩固地位,反而去打击何家。   说实话,他心情不爽可以理解,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楚怀瑾在何家更不好过吗?   不,他知道,他就是为了楚怀瑾心甘情愿地回到楚家向他求助。   不过,他注定要失望了。   先不说何家是何极独揽大权,单单是楚家与何家实力原本相当,现在楚家动荡处于劣势就更谈不上何家会因此迁怒楚怀瑾了。   何极不说什么,其他人根本不敢给楚怀瑾脸色看,楚怀良做的一切不过是白费功夫。   当然,他做的一切对楚怀瑾也是有利就是了。   于是楚伯大肆收购小股东手里的股权,加上原本遗嘱里的股权已经超过百分之五十。   时机到了,楚怀瑾将楚怀良上诉法院,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再利用遗嘱将公司拿到手。   毫无疑问,在证据确凿和律师的大力支持下,楚怀良败了,终身监‖禁这个后果或许楚怀良怎么也想不到吧!前一天还做着妹妹回到他怀抱的美梦,后一刻就被血淋淋地现实破灭了他的幻想。   不仅如此,在监狱里,楚怀瑾还会好好刻意照顾他,相信不少人会免费照顾这样弑父弑母的人‖渣的。   在探监的时候,楚怀良头发已经剃了,脸上的青紫表示他在监狱过得并不好。   也许是大彻大悟了,他见到楚怀瑾并没有十分激动,而是微微一笑。   “小瑾,如果……我没有做下那些事,你会……原谅我吗?”   也许是对楚怀瑾愧疚吧!不管是曾经的囚‖禁还是对外说她疯了,那种独占欲。   楚怀瑾是来给他最后一击的,她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连自己的妹妹……哦不,应该说是暗恋的人都分不清,还真是可怜呐!”   她看着楚怀良不可置信的双眼继续道,“呐!你的妹妹已经死了,我嘛……就是一个好人,替她完成心愿的人。”   听到黑团子提示任务完成,楚怀瑾站起来,对楚怀良送了一句祝福,“呐!希望你能好好改造,也许还能出狱呢!”   身后的楚怀良歇斯底里地怒吼和咒骂已经不关楚怀瑾的事了。   【任务完成,奖励灵魂指数一,获得道具妹妹的祝福,是否离开此世界?】   [否!]   她还有没有完成的事呢!   何极站在十分骚包的跑车前,一改平时的温柔,笑的朵朵桃花开,偷看的小女生都能组成一个足球队。   “走吧!”楚怀瑾在那些女孩子十分怨念地目光中钻进跑车。为什么好男人不是别人的就是不喜欢女人?   何极将跑车开到海边停下,他拉起楚怀瑾的手,“可以陪我一天吗?”   楚怀瑾回望他的眼神,很认真,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预料。   “好啊!”   他们在海滩上奔跑,呐喊,当然,楚怀瑾只是静静地看着何极。   何极大笑着,甚至笑出了眼泪,不知是在嘲讽什么。   最终在楚怀瑾的平静的目光下恢复以往的正经和平静。   “呐!我说,我中了你的毒,可不可以不要走?”   楚怀瑾不言,答案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何极仰躺在沙滩上,“明明早就知道了,偏偏还不死心,可是——我还是不想死心啊!”   他站起来,漂亮的双眼直视楚怀瑾黝黑的瞳孔,“不要忘了我!”   楚怀瑾的手掐上他的脖颈。   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脸色略有些涨红,却还没有停下诉说。   “我知道荆棘花是灵魂的嘲讽,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带刺的……迷人,咳咳咳!”   “闭嘴!”楚怀瑾手上力道加大。   “唔——”   “咔擦!”   何极是尸体“噗通”一声被摔倒在地。   为什么不反抗?   明明可以反抗的,为什么?   黑团子钻出来,“主人,获得头衔荆棘之主,增加好感度,是否佩戴?”   楚怀瑾心中很疑惑,这种感情就是……喜欢……么?   “不!将他收起来!”楚怀瑾指着何极。   “是!”黑团子用手册收了何极的尸体。   杀人书上又出现了一页新的内容。   姓名:何极   性别:男   种族:人   年龄:二十八   灵魂指数:二十   咦?果然还是有些不对吧!   “这是怎么回事?”   黑团子飞啊飞,“因为他身份特殊,不仅仅是男二,还是这个世界的反派boss,兼顾两种身份,所以灵魂指数可以叠加。”   “是么?为什么他们的灵魂指数是固定的,主角的不是呢?”   “唔,除了主角,其他人的灵魂指数上面会扣除,最后留下固定的灵魂指数。”   “那么这个消息若是我们不问就不会有提示,对吗?”   “是的主人。”   “那——什么是喜欢?”   “抱歉主人,4444的资料库里没有。”   “哦,我只是随便问问,去下一个世界吧!”   “是!已扣除灵魂指数十,剩余三十六。”   ☆、2-1(1)   这是一间十分阴暗的屋子,腐烂的木头的味道在鼻尖若隐若现。   楚怀瑾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片黑暗,摇摇欲坠看起来只有零星火星的火堆散发着微微的暖意。   楚怀瑾知道自己是到了下一个世界了。   转头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大概可以称之为木屋的东西吧!破烂的窗户外夜风的吹拂下发出诡异地“吱吖”声,透过破烂的窗户没有一丝光亮,即使是晚上,没有月光也让人感觉特别渗人。甚至坐着的地方一挪动就是木板破裂的声音。   这里不只是楚怀瑾一人,还有两男一女,一人背对着火堆将脸埋在膝盖弯里,另外一男一女互相抱着取暖,而楚怀瑾的姿势和背对着火堆的男子差不多,大概是守夜的人吧!   暂时确定没有危险后,楚怀瑾才默默闭上眼接受记忆。   却诡异的发现这句身体的记忆竟然是空白!   楚怀瑾问4444是怎么回事。   4444的回答是更换世界途中手册升级了,所以任务世界也改为二级世界,因为途中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手册上的灵魂指数清零,也就是说楚怀瑾的杀人之书上又变回原来的空白了。   楚怀瑾对此只有两个字,“呵呵!”   4444还不得不在一旁尽职尽责地提醒宿主,由于手册灵魂指数清零,所以这个世界如果不干掉主角就没有足够的灵魂指数穿越世界,就只能用宿主自身的灵魂指数了。   楚怀瑾默默翻来脑中的杀人之书,果然是干净得雪白雪白的。   [本世界的任务呢?]   [活过一个星期。]   [原主的记忆呢?]   [这个……那个……4444真的不知道〒_〒]   [很好!我要你何用!]   4444,[……]似乎它除了卖蠢还真没有什么用,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楚怀瑾屏蔽了和4444的交流,闭目养神,不管未来要应对什么,总之养好精神才是首要任务。   第二天一大早,楚怀瑾对面背对着她的男生首先站起来,将所有人叫醒之后又拿起背包的食物配着矿泉水咽下去。   楚怀瑾这才打量起这个人,看起来应该是二十岁左右,眉目间都是坚毅,应该是一个自主性很强的人,再看起来的一男一女,女孩子虽然抱怨却没有说什么,这个男人应该是队伍里领头的一个。   两人起来后,女孩子半是抱怨半是撒娇的对身旁的男生道,“阿辉,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啊?”   叫阿辉的男生应该是女孩子的男朋友,两人感情似乎不错,这种情况下男生还愿意哄着女孩子,“食物和水都不缺,总能下山的!”   但听他的话似乎处境有些不妙,对下山没有信心还是下山途中有什么危险?   “小瑾,你说这都走了两天了,怎么还没到山下呀!”女孩子又对楚怀瑾抱怨,听她的语气两人关系似乎很好,应该是闺蜜。   “也许是我们迷路了,阿辉说的没错,我们总能下山的!”楚怀瑾摸不清状况,符合着上边阿辉的话。   女孩子突然一脸惊奇地盯着她,“小瑾,你不是最讨厌阿辉了吗?平时都是叫他向辉的,怎么这次叫的这么亲密?”   两人的关系不好?楚怀瑾倒是没有想到,但这种情况下,“我们几个都被困在这里,也没必要死磕到底,又不是什么生死大仇!”   小小的一个玩笑,点明了处境,又拉拉拢了关系。   女孩子果然称是,“就是啊!现在我们几个算是同甘共苦相依为命,小瑾就不用抓着阿辉的错处,大发慈悲地放过他吧!”   她应该和向辉有什么矛盾,而且发生不久,楚怀瑾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另一个男生看了她一眼,似乎在怀疑什么,大概是直觉吧!   “林悦的脚还好吗?只是扭伤应该不严重吧!希望我们今天能走下去!”   林悦似乎对这个人不太感冒,皱了皱鼻子不满的道,“是是是!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向辉歉意地对男人点了点头,“白朗你别介意,林悦没什么坏心,就是被宠坏了说话有点冲!”   白朗表示不介意,“没事的话我们就走吧!”   楚怀瑾这下知道女孩子叫林悦,有些娇气,家境应该不错,但比较单纯,没什么坏心。   男的是白朗,是四个人中的领导人物,没什么特殊表现,为人内敛,心思有些深沉,目前还不好推测此人的扮演角色。   “早知道就不来山中冒险了,谁知道竟然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这里又没有信号!真讨厌!”林悦一边收拾背包被向辉牵着走一边忍不住抱怨两句。   队伍里没人接话,但在安静的清晨有个人说话也让众人不太恐慌,也就没有制止林悦抱怨的行为。   清晨的空气在山里确实比较新鲜,但路就不太好走了。   特别是雾气比较重,远一点根本看不清。   白朗让几人最好离得近些,免得什么时候走丢了都不知道。   山路不太好走,这是事实,特别是这个山根本没路,几个人纯粹是沿着一条直线往下走。   时不时翻越个草堆还是轻松的,有时候遇到个河塘还要绕路。   幸亏几人穿的鞋子是运动鞋,身上的衣服也是便于运动的。   就连林悦都说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来冒险没有穿高跟鞋,还带了一套运动服,简直不能太明智QAQ,虽然这种情况说多了都是泪,但好歹衣服鞋子没有拖后腿。   走了大半个上午,等太阳直直的照在头顶时白朗才喊停下休息。   即使是大中午,在这山里树木环绕的也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林悦也顾不得淑女的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也没管干不干净,就瘫在那里不动了。   还是向辉体贴地将矿泉水喂到林悦的嘴里。   途中林悦走不动了也是向辉背过来的,一句抱怨都没有,不用林悦说就自发背起了林悦,完全是一副十佳好男人的样子。   楚怀瑾也坐到一处空旷的地上恢复体力。   林悦歇了会儿就恢复了精神,而她恢复精神的直接受害者就是楚怀瑾。   “小瑾,你今天竟然没有缠着白朗被你耶!”   楚怀瑾,“……”难不成原主竟然暗恋白朗,按她这么说是明晃晃地追求了吧!   “莫不是——”林悦的声音拉长,楚怀瑾也专注于她下面的话,“小瑾你终于放弃这座大石头了?”话语中明显的欣慰,对于林悦来说,白朗就是茅坑里的大石头,又臭又硬,也许白朗凭借着他的毒舌和对女士毫不留情毫不绅士的态度在林悦心中刷满了讨厌值也说不定啊!   楚怀瑾的反应如何呢?   面对这种情况,只要微笑就好。   对于她的改变,他们总能脑补出原因的,没错,楚怀瑾就是这么不负责任外加肆无忌惮。   “走吧!”看林悦休息够了已经将话题引到他身上的白朗十分明智地下达出发的命令。   至于林悦的哀嚎,那是什么?我什么都没听见。   “最好在天黑前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昨晚的好运能找个废弃的木屋。”白朗不说他们也知道,今晚很大可能是睡在荒郊野外,晚上凉风习习,那滋味可真是酸爽!   ☆、2-1(2)   事实上白朗的预感十分准确,深山老林里到了四五点钟就有些昏暗看不清,然而四人还没有找到一个暂时可以栖身的地方。   白朗让几人停下,然后和向辉一起去捡柴火,枯枝树叶的点个火堆。   晚上的林子湿气重,不点个火根本受不了,那冷的就是骨头缝都进了冰渣,刺疼刺疼的。   原地就只剩下林悦和楚怀瑾两人。   周围很寂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哗哗”声感觉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自己,格外孤冷的感觉让人心里没底,似乎会突然从暗处跳出一只东西吓人一跳。   林悦缩了缩脖子,“小瑾,你……有没有觉得害怕啊?”   楚怀瑾翻了翻背上的包,除了食物和谁还有一把野外生存用的刀,放在手里试了试,质量比较正规,拿起来很顺手。   “想那么多做什么,都是自己吓自己。”   林悦还是觉得害怕,就又悄悄离楚怀瑾近了些,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安全了些。   楚怀瑾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林悦对危险的感知不错,因为她都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有人在暗处悄悄窥伺着这里,应该离得比较远,因为周围都是些没有障碍的平地。   白朗特意选的地方用来烧火,应该是怕把森林烧了,几人才在劫难逃。   “哈——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林悦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累了一天了,腰酸背痛的实在想睡觉。   楚怀瑾看了下时间,十五分钟,怎么说也该回来了,白朗那个人太谨慎,走太远不太可能,难道被什么缠住了?   等等!缠住了!   “林悦,醒醒,不要睡!”楚怀瑾推了推打瞌睡的林悦。   “怎么了?”   “你包里有刀吗?”   “有,出什么事了?”林悦的瞌睡一下子就被吓醒了。   “拿好,我们去找白朗他们!”   “阿辉他们怎么了?”林悦的声音就快要哭出来了。   “不知道,我们快走吧!”楚怀瑾也不想带着林悦,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早在她感觉到被窥伺的感觉消失了就应该想到的,本以为她们两个女生是最先的下手对象,没想到对方却先去解决两个男生,难不成是觉得两个女生是瓮中之鳖?也不怕被剁了爪子!   白朗走路总会隔一段留一个记号,也正因为如此,楚怀瑾才能沿着记号找到他们两人。   向辉倒在地上,大腿上中了一箭,此时鲜血正沽沽往外冒,浅灰色的运动裤已经染成了深灰色,周围的泥土都变成了红褐色。   白朗拿着随身携带的匕首正与一个人搏斗,当然,看上去更像单方面的虐杀。   就在两人的不远处还躺着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看后心那一刀八成是死了。   林悦已经眼泪汪汪地跑向向辉,楚怀瑾也跟过去。   此时在白朗手下苦苦挣扎的男人一个闪躲不及就被那黑漆漆的匕首抹了脖子,然后被一脚踢出去,如果是演戏,那边飞边飙射而出的血液还挺带感的。   然而这是现实,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只能让血液流的更快,他徒劳地瞪大眼,最终无可奈何又不甘不愿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白朗不急不缓地踱步到被抹脖子的男人身边,蹲下‖身,缓慢从容地用他的衣服擦干净手里黑漆漆的匕首,才站起来,向林悦几人走来。   林悦看到白朗轻易地杀了那人,又看了看另一具尸体,十分干脆地跑到一旁呕吐出声。   “呕——”她脸色发白,指尖颤抖地指着白朗,“你——你杀人了!呕——”   向辉倒是勉强比较镇定,只是脸色仍然不太好看,他定了定神,“白朗,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这些事我们就当作没看见。”   他这一番表态就是告诉白朗他不会告诉别人他杀人的事,也希望白朗不要杀人灭口。   白朗没有理他,而是将匕首放到楚怀瑾的脖子旁。   楚怀瑾感到脖子有些刺痛,意外匕首的锋利,却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盯着白朗黝黑的双眼。   “你是谁?”白朗声音清悦,俊朗的面目此时如同染了一层霜华,冰寒刺骨,目光如同开刃的刀锋,穿透灵魂。   楚怀瑾弯了弯唇角,“呐!我是楚怀瑾啊!”   白朗恍然一愣,继而向后一仰,躲开楚怀瑾的一刀,却没想到刀锋一转横切而下,只得整个人倒下然后一个驴打滚再迅速爬起来握着匕首警惕的看着楚怀瑾。   楚怀瑾顺势收起手里的军用匕首,笑的一脸温柔。   林悦抱着向辉看着两人,茫然和无措让她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小瑾……”林悦紧盯着楚怀瑾,似乎想要看出她有什么不对,却发现她和自己印象中的好友相差甚远,除了那个温柔的让人眷恋的笑,模糊的记忆告诉她这就是她的好友,可是直觉却总觉得有些缺憾,好友不会这么厉害,她回忆着,却更加不确定,她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好友。   “啊——我在!”楚怀瑾笑的更加灿烂。   白朗收了匕首,从一交手他就知道楚怀瑾不是那两个蠢货可以比拟的。   “不管你是谁,我们必须联手走出去!”白朗缓下神色,却也十分防备。   这些的白朗莫名让楚怀瑾有些熟悉,真是奇怪!   “好呀!”楚怀瑾也收起手里的凶器。   白朗抿了抿唇,走到向辉身边,然后蹲下说,“箭头前端有凹槽放血,后面有倒钩勾住肉,我要帮你取出箭头才行!”   向辉略带虚弱地笑了笑,“麻烦你了!”暗中将背后的匕首收回,放下心,这应该不是杀人灭口的节奏了。   白朗烧了火,将匕首在火上烧烫消毒,然后顺着伤口划开迅速拉出箭头,带出来的伤药倒在伤口,用纱布裹好。   “可能会感染,明天应该会发烧,我们去看看附近,应该有房子,找找联系外界的方式。”   白朗说完后就扶着向辉向明显清理过的路径走去。   楚怀瑾和林悦找到几人的包也快步跟上去。   似乎是意料之中,白朗找到了外界的联系方式,求救之后就木然坐在原地,似乎是累了,他背靠墙微垂着头阖上眼。   唯一的伤员向辉躺在床上,林悦靠在床边。楚怀瑾席地而坐。   四人诡异地保持平静。   ☆、2-1(3)   楚怀瑾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据说是低血糖所以晕倒了,手上还打着葡萄糖液滴。   楚怀瑾对这个理由完全不相信。   问4444怎么回事,4444表示手册故障,正在修理。   楚怀瑾:“……”你妹的故障,真的不是在报复她屏蔽它的事?   按照4444的提示走到原主的家,单身小公寓,装修得十分贴近生活,舒适而轻松,看得出原主是一个十分会享受生活的人。   床头柜上有一个倒扣的相框,扶起来一看上原主和一个气质   凛冽的男人的合照。   楚怀瑾看了眼枕头不明显的凸起,伸出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是一个黑色封皮的笔记本。   翻来看了看。   三月十五日,晴   我答应了他的追求,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却意外的细心。   三月二十一日,晴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他很奇怪,他从来不让我进他家,而且看我的眼神很可怕,就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突然想和他分手。   四月一日,雨   他又来找我了,千万不要看到我,他太可怕了!   四月五日,晴   今天搬来了一个新邻居,是一个很可爱的大男孩,他找我借了一些日用品,他的眼睛是金色的,大概是混血吧!盯着我的时候却感觉后背凉凉的,真奇怪!   五月一日,晴   我决定和闺蜜一起去冒险,最近又看到他了,我想还是分手吧!他太奇怪了!   日记戛然而止,日历上显示今天五月五日,“他”是原主的男朋友,但还没分手,原主是一个谨慎过头的人,不然也活不了这么久。   奇怪的体质,似乎总能吸引奇怪的人。   楚怀瑾古怪地笑了一下,她看着卧室里那面全身镜,笑的更诡异了。   明明就是她的身‖体,为什么手册要误导她呢?   拿出手机,楚怀瑾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三条未接来电,同一个人,时间都在下午三点,时间近乎严苛的相同,就像经过精确的计算。   再想想活过七天的任务,现在过了三天,还有四天会有什么危险呢?真是令人期待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楚怀瑾的沉思,她看了眼时间,三点。   “喂!你好!”   “终于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又闹脾气要分手呢!”   男朋友?   “不是,我出去旅行了,没有带手机。”   “呵!”略带笑意的声音让人无端觉得寒冷,“是吗?”古怪的反问却没有让人回答又道,“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晚饭?”   楚怀瑾也感觉到原主认为的违和,她似乎笑了笑,有些开心,“好啊!”   “来我家吧,穿上我给你买的白色裙子。”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后道,“我来接你。”   楚怀瑾双眼近乎死寂,声音无悲无喜,“好!”   挂断电话,楚怀瑾双目无神地凝视着虚空,毫无焦距,她突然地弯了弯唇角,吃掉么?   五点,男朋友到了楼下,六点,到了男朋友家。   一眼望去只有空旷两个字能够形容。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白色的沙发,所有的都是白色,奇怪的领地意识,她就像一个入侵者。   男人在她头上别了一个蝴蝶结,当然也是白色的。   “很漂亮!”他对他的作品似乎十分满意。   楚怀瑾再次感觉到原主说的毛骨悚然之感,是杀意,贪婪的,想要吃掉吗?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透亮的琥珀色,棱角分明的五官带着凛冽,眸子却是意外的温暖色泽。   他走到厨房,取出早已准备好的食材,撩起袖子开始烹饪。   薄薄的肌肉微微隆起,贴近衣服,楚怀瑾知道这样的肌肉可不是健身房训练起来看起来好看的,而是实打实的,真不错!她心中赞赏着,想到那双毫无感情的漂亮双眼,贪婪的,就像照镜子。   他们是同一类人啊!为了欲‖望贪婪地寻求满足。   晚饭是牛排,倾倒的红酒在暧昧的烛光下反射着迷蒙的光泽。   不得不说,他是一个浪漫的人,至少能迷住无知的女人。   “尝尝,食材十分新鲜!”   楚怀瑾看着眼前令人食指大动的牛排,切一块下来送到嘴里,味道意外的很好,在搭配年份不浅的红酒,对面男‖色‖诱人,只是楚怀瑾也觉得赏心悦目。   男人微微翘起唇角,眼中神色莫名。   丰富的晚餐过去,楚怀瑾站起身,“天色不早了,多谢你的晚餐,很棒!”   男人听了他的话露出一个如同冰雪初融的笑,“我送你回去。”   楚怀瑾却之不恭。   第二天手机响了,对方问她为什么还不去上班。   楚怀瑾扯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再次请了三天假,反正三天后就可以离开了。   被手机吵醒了也睡不着了,楚怀瑾打开电视看看新闻。   某某女子惨死街头,尸体上的脊背肉不翼而飞。   楚怀瑾突然就想起昨晚的牛排,是巧合吗?   不是呢!新鲜的食材,也只有现取才最新鲜吧!   楚怀瑾捂住嘴,吃吃地笑起来。   对方似乎还在观望呢!   是为了让她慌乱吗?   在恐惧中迎接死亡,意外的恶趣味呢!   是发现了吗?   突然改变主意,是接纳同类?还是为了考验?   不过真是讨厌呢!   她怎么会被动的接受呢!   不过,味道很不错呢!   独自的狩猎者,不动声色的网罗着食物,居高临下又眼露嘲讽,误入领地的同类让他露出獠牙,却又半途改变主意,让他看看这只小狼崽儿能不能通过他的考验呢?   楚怀瑾站起身,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闯入者?谁才是猎物?   漂亮的琥珀色,温暖的色泽却带着矛盾的冷漠。   他们理智地冷漠,驱使着欲‖望,满足自己的贪婪。   堕落者隐藏于黑暗的阴影之下,黑暗中盛开的血色花朵散发着惑人的冷香。   楚怀瑾黑色的双眼空洞的望着窗外,多么矛盾啊!   她的双眼逐渐拥有了焦距,拥有了名为贪婪的色彩,她支配着她的欲‖望。   他们是天生的掠夺者,为了填满空洞,露出狰狞的爪牙。   ☆、2-1(4)   第四天,风平浪静,金色的阳光就像孩子娇憨的笑,纯真无暇。   “早上好!”邻居少年鲜明的打招呼,金色的眼睛就像阳光,眯起来如同一只骄傲的猫。   “你好!”楚怀瑾也笑,香甜的味道,很熟悉。   少年狡黠一眨眼,“姐姐身上的味道变得好闻了呢!”奇怪的不同于以往的吸引,而是另一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兔子变成了恐龙一样?!   楚怀瑾浅樱花粉的指甲在阳光下反射着晶亮的光芒,她凑近了少年,“呐!好奇心太重会害死猫的哦~小少年!”   少年灿烂一笑,“要是被猫咬断了喉咙也不奇怪啊!对吧!”   “好吧!”楚怀瑾做出无奈的表情,将少年抛在身后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少年望着她的背影出神,金色的瞳孔闪烁着诡谲的光芒。   猫是一种多变的生物,它们的好奇心实在太重了,没有锋利的爪子可不行呢!   出租车载着楚怀瑾来到一家私房菜。   “雅字七号包厢,谢谢!”   服务生微微躬身,“请跟我来!”   红木门推开,沉郁的松香飘散在楚怀瑾的鼻尖前。   林悦,白朗,向辉三人面前各摆放了一个老翁垂钓图的白瓷茶杯。   服务生为楚怀瑾倒上一杯茶后再次躬身退了下去。   楚怀瑾打量了一下包厢里的水墨画和屏风,“环境难得一见啊!”   毕竟吃饭的地方要弄得雅致成本肯定不低,自然消费群众也十分小众化。   “那可不!这可是白大哥请客,小瑾千万别客气!”林悦略微促狭地眨眨眼。   楚怀瑾微愣之后才明白过来,只当做没看到林悦的眼色。   四人到齐,菜也一道一道摆了上来。   “为我们平安回来庆祝!我以茶代酒先干为敬!”说完林悦还真一口灌下去,然后整张脸都皱了。   向辉一个没人要“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家店的茶是仿照唐朝的,又是加姜又是盐醋的,能和现代人的口味才怪!   林悦鼓了鼓脸,“哼!”   向辉连忙哄这个小公主。   两人的互动也没有影响楚怀瑾和白朗。   白朗也作为东道主难得说了一句,“吃菜吧!”   于是可以预见白朗才是最有威严的一个,几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一餐。   吃完后林悦又提议去唱K,几人没有反对自然默认了。   嘈杂的包厢里,彩色的暗沉灯光照在白朗的脸上,阴影中的半面脸平添了一份鬼气森森。   “小瑾,来一首!”林悦唱起歌来就停不下,天生乐观作祟,向辉也乐的陪她闹。   “不了,我先去下洗手间!”楚怀瑾的声音在伴奏下显得格外小。   向辉充当了传话筒的角色后林悦才不情不愿的放过了她转向白朗。   洗手台的水缓缓流动,暗红色的物质蔓延出了厕所的地面,腥甜的味道逐渐被水流冲淡。   楚怀瑾看了一眼男厕所,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味道,血液的甜腻让她微微兴奋,眼角抽动了一下,压下内心的激动,她没有多管闲事的癖.好。   如同普通人洗了手抬起脸就见到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脸。   白朗向她点点头,“见你许久没回来,就出来看看!”   这是在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楚怀瑾唇角上翘,“有劳了!”   男厕所的门被推开,冷漠的面容见到楚怀瑾动容了一下,“好巧!”   “嗯!”也许楚怀瑾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么浓的味道还真是大大方方没有半分掩饰!   白朗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生疏和奇妙的融洽,他打断两人的对话,“既如此,我们走吧!”他自然也能闻到血腥味,那个男人可不是什么温和的存在!   楚怀瑾看着李木唯的眼睛,真的——很想要呢!手术科的年轻男神高冷医生,爱好尸解的变.态又有谁知道呢?   告别了白朗三人,楚怀瑾打车回家。   路边黑沉沉的只有昏沉的路灯,司机老实憨厚地开着车一边搭话,“小姐,这个大晚上的可吓人哩!晚上最好不要一人在外面呢!据说就前边那段路就因为一个女的出了车祸,好多人都看到大晚上的白影飘哩!”   楚怀瑾看了眼前面如同黑暗中的一张大口的路途,对这个传言不置可否。   司机看了眼后面没兴趣搭话的美女,眉间闪过恼怒却很快敛去神色。   车子越来越远,在一个岔路口司机突然加速。   “路走错了!”楚怀瑾颇有些漫不经心,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此时有点不想动弹。   “嘿嘿!”司机露出一口黄牙,笑的猥琐又恶毒,“就是这条路没错!”   楚怀瑾用手指点了点窗户,夜风从窗户缝里漏进来,吹得她缩了缩。   司机哪一次不是见那些女的又喊又叫的没了一丝美女的风采,这女的但是奇了怪了,不过他也不怕她耍花样,不过是个小娇娘们儿!   想到自己此次走运的艳福,司机又不禁嘿嘿笑了起来。他没有看到楚怀瑾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死人,比蝼蚁都不如的东西罢了!   车,停了。   阴冷的树林没有一丝人气,这是司机奸、杀乘客的地方。   司机急急慌慌地打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楚怀瑾一脚将司机踹下去,没等司机再次爬起来,她又踩在司机的脖颈上,力道大得出奇。   司机眼睛鼓出,脸色青紫,双手挥动地抓住楚怀瑾的脚踝,他露出劫后余生的喜形于色。   楚怀瑾将唇角勾起一个上翘的弧度,将那双手腕一错,尖锐的疼痛和无法呼吸的缺氧让司机双眼充血,舌头吐出一大截,涎水染湿了脖子。   楚怀瑾没有再加大力度,而且就着这个姿势不动,朝不远处看过去,“出来吧!”   幽森的树林里连飞鸟和窸窸窣窣的虫鸣也没有,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一人垂死挣扎的“嗬嗬”声,听起来尤为渗人。   “哒!哒!哒!”然后是腐烂的树枝和树叶被踩下的“咯吱”声。   李木唯的脸在没有一丝光亮的阴影里,如同盛开在浓墨般的黑暗中的恶之花,诡谲又芬芳。   “楚怀瑾?”李木唯的声音是疑问。   楚怀瑾微微羞赧,“是的哟!”   就在两人气氛凝滞时,“嗬嗬”的声音就尤其响亮了。   李木唯终于将目光屈尊将贵地停在地上那个狼狈的人身上,每次那个男人要断气的时候楚怀瑾就会将力道放轻,等男人缓过来后楚怀瑾又加重力道,难怪过了这么久还没死。   他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然后又看了眼楚怀瑾,还是微笑着,连呼吸和心跳都没有乱一分。   楚怀瑾终于有些不耐烦的,脚下用力,清脆的骨骼错位之后挣扎的男人抽搐两下就完全没了动静。   虽然李木唯知道楚怀瑾用了巧劲儿,但能在力道上碾压成年男人也不能小觑,特别是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挑衅他。   李木唯很熟悉楚怀瑾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准确的说是在眼睛上的目光,他很明白那种目光代表的含义,他看那些“食材”也是一样的,或许楚怀瑾不是为了吃掉,但——要不要把危险扼杀呢?   他默默否定了这个选择,楚怀瑾的身手绝对不弱,他才不想在阴沟里翻船呢!能无声无息代替一个人本就是一件代表着她的能力的事,还是先看看吧!   “我送你。”他将后背露在楚怀瑾面前,然后感觉到了楚怀瑾炽热的目光。   楚怀瑾有些可惜又不舍地再次看了李木唯的背影一眼,就跟了上去。   她可没有足够的把我拿下李木唯,哪怕他故意露出后背。   真是狂妄得令人讨厌!   ☆、2-1(5)   第五天,阴沉的云层突然笼罩了城市的上空,阴翳的光照得人的脸色惨白惨白的。   楚怀瑾拉开窗帘,嘟囔了一句,“真是不太好的天气呢!对吧?”   房内空无一人,唯一显眼的就是上蹿下跳的黑团子了,“是的主人。”   楚怀瑾仰面倒在床上,“还有两天,还真是无聊呢!”   4444弹到楚怀瑾的旁边,“有支线任务,主人要接吗?”   “唔——”楚怀瑾抱着枕头蹭了蹭,“说来听听!”   “杀死男配李木唯,奖励灵魂点数一;杀死男配兰德,奖励极目一只;杀死男配白朗,奖励荆棘藤一根;杀死男配周玉,奖励额外灵魂点数十。”   楚怀瑾坐起身,李木唯她知道,奖励还挺丰富的,兰德就是邻居小少年,白朗她见过,周玉是谁呢?   然后她很快就知道了。   “你好,你是楚怀瑾小姐吗?”门外站着两个高瘦的男人。   “我是,请问你们这是……?”楚怀瑾的样貌太具有欺骗性了,眉头微微一蹙就让人望而生怜,怎么看都是一个柔弱的美人。   站着的二人无端感到一阵尴尬,心道莫非是头儿找错人了?   但该做的还是要走个章程。   面相看起来和善些的男人拿出自己的证件,“楚小姐,你涉嫌一宗刑.事案件,请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吧!当然,楚小姐如果是清白的我们也不会随意冤枉你!”后一句就是对美人的宽慰了,也是为了定定美人的心。   楚怀瑾也感激一笑,“好的,介意让我换一件衣服吗?毕竟这样出去不太好。”她做出微微羞赧的样子,柔声曼语道。   两个大男人都连忙转过头摆摆手,“不介意!不介意!”   刚才还没注意到,现在才发现楚怀瑾还穿着睡衣,有些衣衫不整,让两人都红了脸。   楚怀瑾被两个便衣警察态度温和地请到办公室,还泡了一杯茶给她。   但很快,楚怀瑾就被带到一个小房间。   房间是封闭的,进出只有一个小门,连窗户都没有,昏暗的灯光让暗沉的房间更显阴沉,四四方方的格子屋内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放在桌子两边。   楚怀瑾坐到一把椅子上,带她来的警察让她等着就锁了门出去了。   楚怀瑾身上并没有什么计时的东西,手机也被收走了,她微微向后倾靠着,双眼阖上,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同一时间,另一个房间的警察们看着监控。   “你们还觉得她没有嫌疑吗?”周玉对这种棘手的刺头也有些头疼,毕竟带人过来只是例行询问,这么做已经是有些过了,毕竟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属于非法拘禁。   其他人面面相觑,替楚怀瑾说好话的两人也低下头不吭声了。   又过了许久,暗室的门“咔擦”一声开了。   楚怀瑾敲击桌面的手顿了下来,然后睁开眼,眯了眯,看到背光而来的警察。   有些年轻,面目严肃,而且看她的目光似乎不是很友好。   “呵!”她轻笑了一声,然后敛了神色,“警官带我来可有事?”   周玉坐到她的对面,坐直后企图给她压力,但明显楚怀瑾并不受他的气场影响,反而有一种压制住了他的感觉。   “楚小姐,你涉及一场谋杀,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若是楚小姐能配合我们供认不讳,我们可以考虑给予宽厚处理!”他开门见山说出了这段话。   沉默了片刻,楚怀瑾敛下目,“谋杀?”   “是的!性质恶劣。”   楚怀瑾露出一个在周玉看来十分讽刺的笑,“呐!若是警方有证据就不会这么放着我吧!更何况你又有什么可以证明我参与了这场谋杀呢?或者——可以证明是我动的手呢?”   没等周玉回答,她又换了一个舒服点的坐姿,“而且——警官现在是在逼供吗?”   周玉被她一噎,半响没说出话来。   “受害者是一名出租车司机,那天只有你坐了他的车,第二天公司没有见到他,人也找不到连车子也不见了老板才报了警,我希望你可以从实招来。”周玉理了理头绪,放置被楚怀瑾的话带偏题,又把话题圆了回来。   楚怀瑾粉色的指甲修剪成圆润的弧度,淡淡的草木香味若隐若现,她突然道,“能冒昧问一下警官的名字吗?说不定——我就告诉你呢!”   周玉被这话说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总觉得好像被调戏了,需要出卖.色.相来换取真相,这糟心的感觉哟!挣扎了一会儿,他最终还是吐出两个字:   “周玉!”   楚怀瑾突然站起身,猝不及防的周玉便被她压住了,隐约还能闻到幽幽的香味,似乎是草木的清香,他脸有些涨红,色厉内荏道,“快过去,你这是袭警你知道吗?”   楚怀瑾借着后背挡住摄像头,扣住周玉不让他动弹,手指在他的唇上微微滑了一下,故作惊讶道,“警官真是俊俏呢!让我都有些心动啊!”   周玉别开头,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唇,总觉得被触碰的地方让他觉得似乎有些甜,他一定是疯了!   楚怀瑾这时也回到椅子上坐好。   监控的另一头,警官们目瞪口呆地目睹了老大被调.戏的一幕,果然这个世界是看颜的吧!   “呐!若是警官没事了,我可以回家了吧!”楚怀瑾莞尔。   周玉的心跳加速还没有恢复过来,看到她的笑下意识地别过脸,怎么会这样?   或许是觉得这样太没有面子,周玉咳了一声就站起来,“走吧!”又掩饰地道,“我告诉你,我一定会逮捕你的!”   楚怀瑾弯弯眉眼,“好!”若是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楚怀瑾回到公寓,在楼下遇到了兰德,他正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往外走,一股腐臭的味道钻入了楚怀瑾的鼻腔。   “你好啊!姐姐!”少年金色的眸子闪动着。   “好哦!倒垃圾吗?”楚怀瑾也仅仅回以微笑。   兰德的嗓音十分清甜,“是的呢!家中养的猫不小心死了,只好扔掉!”   “是么?”楚怀瑾看了看他手中的袋子,猫……么?   “再见!”兰德眨眨眼,笑起来小酒窝若隐若现。   楚怀瑾看了看他,“再见。”   两人似乎出乎意料的默契,是啊!不过是一只猫罢了。   ☆、2-1(6)   倒计时48小时开始。   剩余时间:47小时又40分。   周玉亡,死因突发性心脏麻痹,死亡时间凌晨十二点至两点。   楚怀瑾拿着空白的玄色册子目光毫无焦虑地发散,直到空白的书页上显示出任务支线完成的黑色字体她才换了个坐姿,有些懒散地靠着窗,手指“哒哒”地有节奏的敲击着窗棱,虚幻的阳光再次照亮了房间,显现的字样又缓缓消退,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楚怀瑾拿出电脑,细长秀气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起来。   剩余时间:39小时又59分。   李木唯的车突然熄了火,他的家有些偏僻,路途鲜少人烟。   他习惯性地按了按额头,然后打开车门走下去。   排气管被堵住了。   是恶作剧吗?   不!不是。   他似乎感到不妙,转身欲走,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爆炸开,紧接着车子也发出轰隆一声爆响。   李木唯亡,死因爆炸,时间不明。   剩余时间:24小时。   居民楼着火,住户外籍兰德.克里克身亡。死因烟雾窒息,检测有迷.药痕迹,初步判断为谋杀。   但警方在兰德的家中找到了人骨积木和人皮木偶过后,又把死因添上了一个仇杀。   贵族人家,这藏污纳垢的龌.龊事儿哦!一些知情的警察只能这么感叹。   克里克家领回了兰德的遗体就低调的走了。   楚怀瑾收到了任务奖励,可消耗灵魂指数x10,不可更改灵魂指数x1,极目x1。   楚怀瑾查看了极目这一栏,非一次消耗物品,能力1通阴阳,能力2待定。   再看了使用方式,楚怀瑾衡量了一下利弊果断挖出自己的左眼,然后将极目取出,放在自己空洞的眼眶中,深色的鲜血止住,神经蠕动着包裹住眼球,银灰色的瞳色就像浮动的雾气,隐藏着阴冷和诡谲。   楚怀瑾将脸上的鲜血擦干净,对着镜子照出自己的左眼,就见雾色逐渐消退,瞳色和右眼变得完全一样。   装死的4444不敢吭声,对自己这么狠的宿主让它 ,极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若是有毛它肯定毛都炸起来了。   剩余时间:2小时又30分。   白朗下了飞机,他最近总是做同一个梦,但醒来却不记得梦中有什么。也许是重要的,也许什么也不是,只是他的臆想。   楚怀瑾约他出去他下意识就答应了,让他都有些不可思议。   剩余时间:2小时又5分。   车水马龙的城市,灯红酒绿的夜晚。   “最近好吗?”楚怀瑾单手摇曳着手里的酒杯,反射的色彩迷离惑人。   白朗猛然间发现楚怀瑾的侧脸看上去十分熟悉,就像在哪里已经见到过很多次了,但他想不起来。   “还好。”他这样淡淡的回答。   两人似乎都没了话题,一时间竟有些静默。   楚怀瑾声音突然低沉下来,手指有“哒哒”地磕着桌面,用一种缓慢而又节奏奇特的语调道,“看见你我很高兴。”   这句话直击心扉,白朗眼神微微熏染,他对上楚怀瑾的眼睛,然后焦距被缓缓抽出。   “白朗——”   是谁?   “白朗——”   谁在叫我?   “何极!”   你是谁?   “睡吧……”   不!   “睡吧!”   不!!!   思绪被缓缓抽离,世界变成灰色,如同灵魂被禁锢在一个透明的狭窄容器中,然后挤压,碾碎。   楚怀瑾!!!   楚怀瑾定定的看着对面的人呼吸越来越轻,直到手中的被子碎落在地,绯红的酒液如同鲜血沾湿了地面。   剩余时间:30分。   主线任务:找到主角。   这个世界,谁是主角?   楚怀瑾闭上眼,梳理着脑海中一条又一条的信息。   剩余时间:1分。   楚怀瑾睁开眼,找到了,原来——如此吗?   她嘴角勾勒出一个上翘的弧度,手指骨咯嗒咯嗒地轻响,然后她比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冷静理智而又熟练地掏出心脏,“嘭嘭”地还在跳动的心脏被楚怀瑾握在手中。   然后她见到了世界突然的定格,所有动态的事物就像被定格住,然后锁在老旧发黄的照片中,她的胸.口破了一个大洞,但她的时间也似乎被定格了,她能思考,却不能动弹。   【临时绑定宿主楚怀瑾测验合格,资料转入主系统,已锁定,开始修复绑定。】   4444平时蠢萌的声音变得冰冷公式,楚怀瑾的身.体被逐渐修复,心脏重新塞回去,就像时间回流一样完美还原。   【绑定进程,1%……19%……99%,100%,程序载入,完成。】   楚怀瑾眼前无数的数字代码翻滚又归于零。往年的一幕幕记忆再次出现在楚怀瑾眼前,幼年的幸福,父母相继离去的茫然,为了生存的厮杀,最后是报完仇,她最终放弃引爆警局的炸弹。   她再次睁开眼时自己正处在一片白色的虚无空间中。   唯一的色彩就是一个头上顶着白豆芽的黑团子。   4444激动的飞扑向主人,然后被楚怀瑾挡下来抓在手中。   早在她发现每一次用的都是自己的身.体时她就在怀疑了,考验么?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4444要隐晦地误导她这身.体不是她的了。   很有趣的力量,不是吗?   未知极大的激发了楚怀瑾的好奇心,力量……么?   真是想要呢!   4444扭了扭圆润的身子,调整了一个舒服的被握姿势,“主人,这里是手册空间,每个世界结束后就会被接引到这里。手册交易解锁,是否开启?”   “否!”楚怀瑾可没忘记自己只有十个灵魂点数,那就在下一个世界收取吧。   “权限解锁,身份等级S+,系统回收率10%。也就是说收取的炮灰之类的灵魂点数不再只有固定的那一份,系统只收取总数的10%。”4444激动起来,简直太赚了!它的宿主果然棒棒哒!隐藏属性都出来了!   于是4444默默把这个消息拿出去在手册精灵交流平台炫耀,被羡慕恭喜的倒是不少。然后它深藏功与名再次潜水隐退。   楚怀瑾抽.出一个世界,需要灵魂指数10,又消失在了手册空间。   ☆、1-3(1)   楚怀瑾在感觉到一阵失重过后就感觉到全身又冷又热,似乎是发烧了。   她调整了呼吸过后才逐渐缓过劲来,入目的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发霉的带着古怪味道的棉絮,酸味和汗味混合在一起,让楚怀瑾呼吸有些困难。   她眨了眨沉重的眼皮,黏腻的汗液顺着眼角滑落,望着天花板,乌漆斑驳的墙角还有几只蜘蛛在网上爬动。   她伸出手,很快就发现自己变小了,就像时间在她身上倒流了一样。   【怎么回事?】   【主人,这是剧情需要,你和原主的身.体会暂时融合,而原主的身.体会占据主导地位。】   楚怀瑾冷笑一声,让4444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总觉得好恐怖。   【主线任务!】   【剪断世界主线,让世界规则自由发展。】   楚怀瑾动了动乏力的身躯,又无力地仰躺回去。   世界,规则,新鲜的名词,楚怀瑾黝黑的瞳孔发散地望着虚空,很有趣,不是吗?   她嘴角勾勒的弧度越来越大,逐渐变得狰狞又诡谲。   终于,她停下自己无声地笑,推开破烂的棉絮坐起身。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温度逐渐降下去,甚至恢复了一些力气。   她沉浸了思维,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这个身躯的一生。   楚怀瑾,楚家长女,在幼年被拐卖到偏远的孤儿院,这个孤儿院做的都是些倒.卖.人.口的勾当,不少女孩子被卖到国外,楚怀瑾虽然年幼却并不是无知,那些姐姐走后就没了消息,院长总说她们被人收养了,去过好日子了,但楚怀瑾却并不相信。   她在十岁时被拐卖的,已经记事了,所以院长总是嫌弃她不好调.教,但因为样貌过人,也舍不得丢之不用,于是院长每天都单独给她洗.脑,楚怀瑾本身家境富贵,自然对院长的利诱毫不动摇。   院长就威逼为主,也就过了几个月,又一个漂亮的女孩被送过来,她看上去乖乖巧巧的,而且很会讨好人,院长对她十分满意,自然看守也就松了。   那女孩和也知道楚怀瑾对这里并不信任,不是那些被洗.脑了的女孩,私下里就悄悄联系了楚怀瑾密谋逃出去。   楚怀瑾自然欣然同意,两人交换了名字,那个女孩叫余季,两人也是很有缘,长相都看起来差不多,走在一起就和亲姐妹一样。   于是在一个晚上她们拿到了看守的钥匙逃了出去,两个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到警局求救,却没想到警局直接打电话到孤儿院让他们把人领回去。   楚怀瑾对这些简直不可置信,还是余季拉着楚怀瑾又跑了出去。   冬天十分冷,两人藏在一个土丘下的洞里,有干草的遮挡并不是那么好找到。   但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却让两人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楚怀瑾看了一眼余季,一咬牙脱了脖子上的项链,让她不要动,若是有人来就拿项链让人来就她。   于是楚怀瑾跑出坑洞,没跑多远就被抓住了。   送回孤儿院后院长十分生气,楚怀瑾一向不听话,还把她的宝贝疙瘩弄不见了,她将楚怀瑾打了一顿后任她自生自灭,当然没有动她那张脸,而是专挑隐蔽的地方下手。   楚怀瑾知道院长没有找到余季,她松了一口气,也许很快就有人来救她了。   然而她等了快一个月都没有等到楚家来找她,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来?   楚怀瑾心中是委屈的,但她还是很相信父母一定会找到她的,她虽然不知道自己家里有多能耐,但很多时候她都是小伙伴的中心就可以看出她家很厉害。   但她最终还是失望了,她等了快三个月都没有等来父母,而是被院长卖给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生的倒是好看,但看她的眼神却有些复杂难辨。   在楚怀瑾惴惴不安中她被那个男人收养了,并且对外还拟了一份法律关系的证明。   而她也知道了男人的身份,徐州何家的当家人,何继胜。   她并没有被名义上的养父改名,仍然叫楚怀瑾。   她跟着这个养父回到家中,养父有一个儿子,在外面留学。所以就只有她和何继胜两人。   何继胜看起来极为风度,他对楚怀瑾并没有什么苛责的地方,反而是处处为她着想,楚怀瑾也渐渐放下了戒心。   直到有一天她在何继胜的床上醒来,虽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但这件事不知为何传到了外面,女仆都在心里暗暗鄙夷她,竟然勾引自己的养父,还自荐枕席,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楚怀瑾只觉得十分委屈,幸好养父相信她并不是故意的,还特地对外解释了一番,只是这种事本就是越描越黑,那些贵妇人虽然不在明面上说什么,暗地里谁不嘲讽一番?   直到楚父楚母找到了楚怀瑾,说要认她回楚家。   楚怀瑾将这个消息告诉养父之后,何继胜还十分替她高兴,并且过继了她百分之二的何氏股份。   楚怀瑾暗暗在心底唾弃自己想的太多,对这个养父真心感激起来。   之后的生活却并不是楚怀瑾想象的那样受尽父母宠爱,父母有了一个儿子,她的亲弟弟楚怀念,余季也变成了楚家的大小姐。   她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余季竟然顶替自己成了楚家大小姐。   楚怀瑾质问她为什么当初她没有来找她,余季委委屈屈地说她当初被人救了之后就生病了,病好后就让人去了孤儿院,却发现她走了,这么多年她都在找她。   楚怀瑾心中稍稍宽慰,却没想到这一幕被弟弟楚怀念看到了,误以为她在欺负余季,十分愤怒地说没有她这个姐姐。   父亲母亲也对她十分责备,楚怀瑾内心苦涩,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她?为什么父亲和母亲要这样冷漠?   然而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母亲竟然让她改名,余季既然成了楚怀瑾自然不能让她又把名字改回去受委屈,只好委屈楚怀瑾,只是将瑾改为锦。   母亲让她懂事,父亲让她听话,弟弟冷眼旁观,余季总是多愁善感的做出委屈的姿态。   她似乎被所有人丢弃了,她强颜欢笑也换不回父母的关心,而余季只要娇娇俏俏地撒个娇母亲都会心肝宝贝的哄着,父亲也是一派慈父的样子,弟弟更是敬她爱她。   而楚怀瑾呢?她只是这个家中多余的存在,是光亮中的阴影,可笑的小丑罢了!   母亲的手帕交的儿子周握瑜是楚怀瑾的未婚夫,周握瑜本身对余季十分有好感,自然对婚约不反对反而十分赞同,现在却不知哪里跑出个真的楚家大小姐,余季反而成了多余的,他心里不痛快,总觉得余季在楚家肯定受了委屈,就直接来到楚家指名道姓地说教了楚怀瑾一番,并且说出自己只想要娶余季,不管她到底是不是楚家大小姐。   楚父自然无不同意,楚母也十分赞同。   楚怀瑾看着父母对周握瑜的话不仅没有维护她的意思反而嫌弃她丢了楚家的脸。   这就是她的——父母吗?   多么可笑啊!   到头来,回到楚家就是这么个结果,她当初为什么要回来?   她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冷,冷到了心底。   她偶然间听到父母说话,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冷淡。   竟然是余季,她当初确实去孤儿院找过她,回来却对父母说她贪图富贵不想回家,呵!富贵?父亲相信了,母亲也相信了,为什么不问问她呢?无所谓了吗?   母亲竟然还觉得幸好余季是个好孩子,话里话外都是嫌弃楚怀瑾丢脸。   她是母亲身上生生掉下来的肉啊!为什么母亲不相信她?   她终于绝望了,原来真的有天大地大竟然无处容身的感觉。   她不想回楚家了,独自走在大街上,热闹的大街却更让她觉得孤独。她觉得好冷,想要努力抱住双臂,想要让自己暖和一下,但内心就好像破了一个大洞,空洞的就像无尽的深渊,怎么填也填不满,张着大开的嘲讽弧度看着她。   脸上冰凉一片,地面也被沾湿。   白色的帕子递到她的眼前,何继胜金丝边的眼睛反射着明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他就这样看似冷漠地递给她一张帕子。   楚怀瑾张了张颤抖的唇,终于唤出了两个字——父亲。   微弱不可闻的声音,何继胜点点头,将她扶起来,回家吧!他说。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她——有家吗?   何继胜无奈低下头看着楚怀瑾的眼睛,他的眼睛带着长者的包容,跟我回家吧!   楚怀瑾看着这个陪着她走过成长的男人,她的养父,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路边人来人往奇怪的看着两人。   何继胜继续耐心地安抚着她,他将楚怀瑾带回何家,安顿好,告诉她这里没人会欺负她,并且待他死后她的哥哥也会继续照顾她。   然后何继胜真的死了,死的不明不白,楚怀瑾这才知道何继胜是在交代后事。她看着黑白相框上笑容温和的男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她这样好,甚至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她始终和他隔着距离,但这一刻,她似乎真的明白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毫无底线地对她好,甚至不求回报。   直到死,她也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她觉得眼眶干涩,她站了一天,似哭非哭的表情传达着无声的悲痛。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但为何她宁愿停留在昨日?   她的兄长直接一巴掌把她打醒,悲伤有什么用,还不如找到凶手替父亲陪葬!   楚怀瑾醒了,她找到了前路的目标,她要找到凶手。   然而她还没找到凶手就死了,死前她看到余季的不屑,看到周握瑜的厌恶,看到——幼年的她,真是幸福啊!   她不甘不愿地瞪大眼,她还没找到凶手,她不想死,她不甘心!   短暂又可悲的一生,识人不清,推开一心为自己好的人,自己找罪受。   楚怀瑾看完这个和她同名同姓的人的一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恨,即使是父母,也不过是楚怀瑾自己手段不够。   算算日子,余季应该被楚家接回去了。   她安心地继续躺在木板上,这味道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   看守怕她再跑了,看得紧,更何况现在的身.体太小了,不管有什么事都等她睡醒了再说。   ☆、1-3(2)   再次醒来,屋里已经完全暗下来,静谧的环境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连虫鸣都少有听到。   楚怀瑾试探地遮住自己的左眼,果然眼前没了刚才的明亮,昏昏沉沉地看不清,她将手拿开,甚至可以看见地面沙土的纹路。   她坐起身,这具身.体饿了两天,甫一起身便眼前一黑,手脚都似乎如同软绵绵的面条。第一次醒来因为发烧还不觉得,现在却觉得胃里绞痛,喉咙也发干。   她又喘息了一会儿,踏着刻意放轻的步子走到窗边,果然见门口守着一个人,头一点一点地正在打瞌睡。   她应该找点食物,恢复些力气,毕竟她也不能把希望完全放在三个月后。   原身做不到的事不代表她做不到,原身逃不出去不代表她逃不出去,只是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摸到门板,手指敲击出声音,隔着奇特的节奏。   楚怀瑾敲了十几下,只听见外面一阵“噗通”声传来,守门的人倒在了地上,完全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楚怀瑾勉强站定,按照敲击频率的节奏催眠还是太耗费精力了,她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搭着凳子从窗户翻出去,顺着记忆找到厨房,厨房里连只老鼠都找不到,黑漆漆的灶台上的锅里只剩下一锅冷水,翻了半响,只在橱柜中找到两个干巴巴的馒头。   这时候有总比没有强。   楚怀瑾揣了一个又啃一个,混着锅里烧了后冷掉的水,冷白开比生水更适合现在的她。   肚子里终于走了一点饱涨感,楚怀瑾不敢一次吃太多,剩下的一半又被她贴身揣着。   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回房,再次躺在破烂的棉絮上。   疲惫感又涌来,楚怀瑾闭上眼,陷入沉眠恢复精力。   第二天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了楚怀瑾,她翻身坐起来,就听到门口的争吵。   “昨天晚上你守夜了吗?”这是院长的声音。   “那是当然啦!我可是一宿没合眼呢!您这是怎么啦?”守门人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平庸不起眼,却并不是守法纪的人,从原身的记忆中得知院里的小女孩被亵.玩和院长没声张就知道了。   “真的?”院长有些动摇了。   “那可不是,您瞧我这黑眼圈哦!”   说着他似乎离院长近了一点,却被院长嫌弃地推开,“滚远些!”   “得得得!我这就回去睡觉了,您就另外找个人来守着吧!不过现在她也没力气跑了,还不如省点儿事儿呢!”   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院长是一个面目慈爱的妇女,她有些嫌弃地朝里面看了一眼,一只手捂住鼻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楚怀瑾才叫身边的女人,“把她给我洗干净了带过来!”   那个女人是院长的狗腿子,她揪着楚怀瑾的头发把她带进洗澡的地方,一般这里的孩子只有在被交易前才会上这里洗个澡。   楚怀瑾不动声色地跟着她走,琢磨着出了什么变故。   “好好把你自己搓一搓,要是得罪了大老爷,看我不剥了你的皮!”女人凶神恶煞地恐吓着。   楚怀瑾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进去。   女人被她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就像要把她拆分了一样,妈.的!真是邪了门了!   楚怀瑾走进去就发现这里是用活水修的一个池子,里面放了一套只有领口和腰带是黑色的白裙子,大小也差不多合适。   楚怀瑾将衣服里的一个半馒头从墙头的小窗口扔出去,她知道那里是水沟。   楚怀瑾用放在池边的皂角将全身清洁了一遍才开始打理头发,瞧着一绺一绺的打着结,洗出来的水都是棕色的头发,也难怪那个女人让她进来后就一遍一遍的在外面搓手了。再看她丢在一边的衣服,就像是泥巴结成了块,还散发着油腻的味道。   楚怀瑾终于将头发梳理好了,那个女人也推门走了进来。   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想到稍微打扮一下还挺可人儿的!   她就像打量货物一样满意地点点头,“头发不用梳起来,就这样散着!”毕竟有的客人就是喜欢这种小女孩,头发散着看起来更为柔顺,整个人看起来都温顺了。   楚怀瑾没有说话,任由女人牵着她走。   这个孤儿院修的位置就在半山腰,土地多,空旷,又能放置小孩儿逃跑。   女人带着楚怀瑾从后院穿过几个门来到一个装修得比较过人的房间——用来谈生意的,这种生意自然越隐蔽越好。   楚怀瑾盯着脚尖儿,她看着地下的那双鞋,锃亮的皮鞋,一丝不苟的西装裤脚。   非富即贵,楚怀瑾这样断定。   “大老爷,这就是你要的货!”院长笑眯眯的,看着楚怀瑾的目光就像是一块大肥肉。   “嗯!”男人应了一声,然后走到楚怀瑾的面前,蹲下.身,“抬起头来我看看!”   楚怀瑾微微抬起小脸就对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正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是他——何继胜!   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这个世界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至少她不会相信是因为她的到来使何继胜的到来也提前了,更何况她还什么都没有做呢!   心中千回百转,楚怀瑾露出一个正常小女孩见到陌生人的态度,警惕又害怕却又强作镇定。   她抿着唇,一声不吭,现在情况不明,多说多错。   何继胜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只是看了她的脸过后就站起身转过身对候在一旁的心腹说,“来一张支票吧!”   心腹惊疑不定,老板突然来到这所孤儿院,又要带一个小女孩儿回去,这是想要做什么?   但他还是维持着平静的表情照着老板的意思做了。   院长接过支票,瞄到上面的一个一加六个零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一个本来没什么价值的丫头换了一百万真是天上掉馅饼!于是她笑的更加谄媚,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男人淡淡的一瞥,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种就像随手可以将她从眼前抹去的眼神让她迅速低下头闭上了嘴。   何继胜满意的看到院长安静下来,不再喋喋不休。他又面对楚怀瑾,低沉却温和的嗓音响起,“跟我回家吧!”他想来双臂,专注而又耐心地看着楚怀瑾。   楚怀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黑漆漆的眼珠盯着脚背,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院长张了张嘴,却在何继胜的眼神下又生生将声音咽了下去。看他的态度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不知道这死丫头是怎么找到了这一个靠山!   但她却是不怕的,她做的生意自然有人庇护,而且那些有钱人还有不少把柄在她手里。   “跟我回家好不好?”何继胜好声好气地哄着。   双臂一直举着没有放下,就像没有感觉一样。   楚怀瑾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错?   然后她走向了他。   何继胜抱着小女孩,轻飘飘的格外瘦小,骨头都有些硌人,还是要养胖些好。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楚怀瑾,瞥到她胳膊上的淤青,他甚至可以想象她当时有多疼,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抱着小小的女孩儿走出去。   ☆、1-3(3)   楚怀瑾跟着何继胜来到何家,何继胜对外声称她是他的养女,何瑾。   甚至为她举行了一场宴会,但楚怀瑾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为的都不是她,而是那个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原主。   灯火通明的大厅宾客来来往往,鲜衣华饰香槟美人,互相攀谈说到幽默的地方然后抿唇而笑。   楚怀瑾被打扮好留在房间,何继胜先出去寒暄。   一个人待在镜子前,明亮的镜子映照出精致的小脸,面无表情,然后嘴角上翘,勾勒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今天——楚家也回来吧!   她站起身,“噔噔噔”地开了门。   大厅里喧哗热闹,楚怀瑾凭借自己身形小的优势窜来窜去,偶尔碰到了人也没有和一个小孩计较的意思。   楚怀瑾停下脚步,微微喘气,抬头看了看四周,又跑上二楼,在一处视野开阔的凭栏向下望。   呐!在哪里呢?   唔,找到了!真是幸福的一家人啊!温婉动人的母亲牵着娇俏可人的女儿,高大英俊的父亲搂着妻女,女儿笑的甜甜的,被周围的阿姨围在一起夸赞。   她看过来了。   两人的视线对到一起,楚怀瑾缓缓露出一个恶意满满的笑。   余季吓了一跳,再仔细看时上面已经没有了那个人。   “乖女,怎么了?”楚母看着女儿似乎被吓到了的样子,顺着女儿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不!”余季有些慌乱的摇摇头,“没什么!”没事的!没事的!不要自己吓自己,她不会回来!   原本自己是真的想要告诉她们真相的,但是这对夫妻对她太好了,她舍不得放弃这对父母,也许——也许楚怀瑾死了呢?毕竟那个孤儿院是不会放过那些逃跑的孩子的,楚怀瑾肯定会很快被卖掉,即使回去也找不到人,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不能顶替她的身份,她就是楚怀瑾!她不要再过从前那种日子,而且她们两人那么像,这难道不是老天的意思吗?   楚母担忧地看着余季,难道是还没从被拐卖的阴影中走出来?若不是女儿求情,让他们无从下手,那家孤儿院他们是不会放过的!这样想着楚母揉了揉额头,女儿太善良可不太好。   “妈妈!”   “妈妈在!”楚母回过神,却发现眼前并不是她的女儿,不!或者说是一个和她女儿很像的一个女孩。而她的女儿正有些慌乱地看着这个女孩。   “妈妈!”女孩又叫了一声。   “我……”我不是你的妈妈!但看到小女孩认真又执拗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神,她又说不出话来了。   “妈妈,我想回家!”她的女儿跑过来抱住她的腰,“我头疼!”   楚母连忙蹲下.身,“乖女,怎么了?快告诉妈妈哪里不舒服?”   “我头疼!”余季眼泪汪汪。   楚母心疼地拉着女儿的手转身离开。   “妈妈别走!”楚怀瑾拉住楚母的衣服,眼睛盯着余季,就像再说[不是你的抢来也没用]。   楚母生气地扯开楚怀瑾的手,“走开!” 她的女儿不舒服,不要因为不想干的人耽搁了,出了什么事真是哭都来不及。   楚怀瑾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又跑到楚父面前叫,“爸爸!”   楚父回过头正想叫一声乖女,却发现她的衣服不同,再仔细看并不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色阴沉地道,“我不是你爸爸!”   周围的人见楚父的态度都十分奇怪,即使再怎么冷漠也不应该用这个态度对待一个小女孩啊!   楚父和众人告别之后也提前退场了。   楚怀瑾对着门口终于又笑了起来,恶劣又嘲讽,在一个小女孩脸上表现得异常违和,令人毛骨悚然。   何继胜咳了一声,“欢迎到来愿意给何某一个面子,来参加何某的宴会!相信大家都知道,何某见一个女孩有缘便决定收她为养女!”   侍者在这时凑到何继胜耳边说了几句什么,何继胜脸色一边,又缓了脸色道,“大家随意,玩的开心!”然后和侍者走到旁边,“你说小姐不见了?”   侍者点头,“是的老爷!”   “什么时候不见的?怎么不早点来说?”何继胜忍着心中的怒气道。   侍者垂下头,“我们去房间看的时候就没人了,现在还没找到,有人看见小姐在大厅里。”   何继胜被气笑了,“还不快去给我找!”   “是!”侍者躬身退下去加派人手。   宾客被何继胜这样一作为给弄得蒙了,然后三三两两地八卦起来,其实豪门说什么收养,其实就是在外面有了私生子女找个借口带回家,何继胜家中妻子死的早,唯一一个儿子又在国外的外家,也难怪会在外面搞出私生女,带回家还没人管。   “老爷,找到了!”侍者走到何继胜耳边低语,“在后花园。”   何继胜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只要没有太大改变就好。   一次又一次地死去,一次又一次地逃不脱的命运,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没意思啊!但是有她啊!只要她在,便是走不出这个怪圈又如何?   他拿了一件外套走到花园,这个时节并没有多少花,光秃秃的还有些冷,外边根本没几个人,除了一些仆人。   楚怀瑾就这样站在花坛旁边,一动也不动,她的手脚冻得青紫,但她似乎感觉不到一样。   她背对着他站着,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何继胜走近了,她突兀地转过身,何继胜被吓了一跳,但并没有迟疑,而且将外套给她穿上。   楚怀瑾能感觉到他的熟练,就像做过很多次一样。   “他们不要她了!”楚怀瑾突然开口了,嗓音稚嫩却并没有带着感情,就如同这冷天。   “什么?”何继胜疑惑地反问。   “‘楚怀瑾’被抛弃了!”楚怀瑾又道,但她并没有等何继胜回答,“父亲为了掩盖他的丑事放弃了这个女儿,甚至暗中掩饰,母亲天真可笑,有眼无珠,弟弟懵懂无知,傻傻地跟着大人走!养父觊觎冷眼旁观,你说——‘楚怀瑾’是不是很可怜又很可笑?”   何继胜后退一步,“你是谁?楚怀瑾在哪儿?”   小女孩天真可人的一笑,“呐呐!别紧张!我就是楚怀瑾啊!”   “你不是!”何继胜掐住她的脖子,“她在哪儿?”   楚怀瑾涨红了脸,却并不慌张,“这是她的身体哦~”   何继胜送了手。   楚怀瑾难受地咳嗽了几声,然后道,“呐!你帮我做几件事,我就把她还给你,如何?”   何继胜阴晴不定地看着她,眼中的怀疑毫不掩饰。   楚怀瑾一摊手,“反正你现在也找不到她,不是吗?不如跟我合作一次!”   何继胜终于点头,“记得你的承诺!”   4444好奇地冒出来,【主人,你怎么去找原主的灵魂还给他?】   楚怀瑾:【当然是骗他的了!】   4444【……】如此理所当然真的好吗?   何继胜与楚怀瑾密谈过后,楚怀瑾又恢复了悠哉悠哉的日子,这个世界和平又平静,似乎让她有些懒了。   何继胜坐在原来的位置,目光悠远,他本以为自己会永远在读档重来后的十一年后死去然后又读档重来,没想到这次竟然有了不同吗?   那么这次是真正的结束吗?   其实他知道那个女孩在说谎,甚至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但那又如何?楚怀瑾不在了,他早就不想活了!他只是想要实现一个自己一直想要实现的事情罢了!   ☆、1-3(4)   楚家最近可倒霉啦!   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何继胜,弄得何继胜就像条疯狗一样逮着楚家就咬,若是和楚家一起的人更是无差别攻击。   势力小点儿的,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势力相当的跟何家死磕也没意思,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这样一来,竟是没有人可以阻止何继胜。   楚怀瑾数着窗外的叶子,一片,两片,从光秃秃数到一簇簇。   数过了冬,数过了春,数到楚家颓势难改,无力回天。   她踮起脚,在女仆紧张又畏惧的目光中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揪下来几片叶子。   一,二,三,四。   嗯,正好四个呢!   时间差不多了,楚怀瑾将手中的叶子又从窗边抛了出去,风一吹,就散了。   她总爱赤着脚丫子,何继胜就在房子里铺满了羊绒地摊。   白白嫩嫩的小脚如同珠玉,圆润可爱。   她坐在主位上,摇着小脚,歪着脑袋,看起来可爱极了。   楚母抱着小孩,楚父牵着余季,一家人站在楚怀瑾面前。   “所以……你们是希望我能回到楚家?”楚怀瑾差点没被这要求逗得笑出声来,“顺便和何家联手?”也不瞧瞧楚家现在的德行,依附于何家还差不多!联手?真亏他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出来!   “当然了!你毕竟也是楚家的一份子!”楚父觉得女儿听从父亲的再正常不过了。   “唔!”楚怀瑾用手指划了划嘴唇,突然站起来,“呐!这样好了!只要余季走,我就回来!”   楚父板着脸一下子目光阴沉下来,楚母也眼露不舍。   “虽然她在血缘上也算是父亲的女儿!”楚怀瑾毫不介意楚母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但外室之子却抢了正房大小姐的位子,说出去真是笑死人了!”   楚母此时抱着孩子的手都是颤抖的,外室?血缘?   她勉强看了楚怀瑾一眼,在看看余季,终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机灵的保镖已经抱住了楚夫人和她手里的孩子。   竟然晕了?还真是不经吓呢!   楚夫人的身份说起来原本是低嫁了,没想到楚父是个有能力的,现在就成了高攀的。但两人感情一直很好,楚父也一直洁身自好,却没想到连外室和私生女都有了!而楚母竟然为了一个私生女弃自己的亲女不顾,她相同一切后能不气吗?能不晕吗?   楚怀瑾一点也没有为人子女的自觉,将几人搅得一团乱之后果断送客,至于余季他们怎么办或者父母面临婚姻危机怎么办,呵!和她有关吗?   楚怀瑾打了个哈欠,眯起眼睛,周家也不是那么一汪清水,周握瑜现在也只是个小豆丁,所以收拾他们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但周握瑜也不知道是不是命大,折腾了这么久还没死!也不知道躲到那个地方去了。   楚怀瑾甚至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似乎发生了改变。   主要就是女仆没有那么程序化了,就像有了思想的人偶。   简直是单机游戏从联网到了全息的过程啊!   楚家最终还是决定把余季送走,至于去哪里?谁知道呢!   没想到余季自己先走了,也不知是不是主角光环太过耀眼,楚怀瑾把整个城市翻过来都找不到人。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楚母希望楚怀瑾能够回去,她好补偿她。   可是楚怀瑾拒绝了,她利用楚母的愧疚让楚父想发火却又生生忍着。   说到底还不是楚父理亏,余季是一次被算计之后的产物,为了掩饰这件事,楚父将这对母女打发得远远的。没想到余季被绑架,楚父算计了一切过后放弃了楚怀瑾这个女儿,都没打算让她活着。   所以楚怀瑾在这么多次的重复命运中,被父亲放弃的次数应该是大多数。   楚怀瑾也是听何继胜偶尔提起,每一世都不得善终,却又重复着一切,到底谁不可悲呢?   “老爷,少爷回来了!”管家正在向何继胜报告工作,突然提到。   “嗯?什么?”何继胜确是没有想到,他收养楚怀瑾正是和儿子闹得僵硬的时候,怎么这次他但是愿意回来了?“既然回来了,就收拾好屋子吧!”   管家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少爷的房间现在小姐在用!”   何继胜一愣,他倒是忘了这一茬,“在收拾一个出来!男孩子不用那么讲究!”   管家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默默将小姐放在少爷之上。   “你儿子早回来了?”楚怀瑾是最后知道的。   何继胜随口应了一声,他本就亲情淡薄,这么久了就更没什么感觉了。   楚怀瑾也就问问,既然父亲都不怎么在意,她还在意什么!   一直到何继胜的儿子到达的那一天,楚怀瑾才从寻找男女主麻烦转移了视线。   再看眼前这个笑的一脸荡漾的何极,楚怀瑾非常怀疑加嫌弃地对何继胜说,“这真是你儿子?”   很明显何继胜也对何极十分头疼,不管重来多少次,他对儿子也十分无奈。   见何继胜没有回答的打算,楚怀瑾还是很有礼貌的好孩子的。   她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哥哥!”   何极忍住捏捏妹妹版的楚怀瑾,努力抑制嘴角的弧度,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仆人们:……画面太美我们不敢看!   作为一个正太,何极明显没有自觉,将男神扭曲成了卖萌。   楚怀瑾觑了一眼这个人,总觉得像游戏最终boss被她提前打出来了,真的不是她的错觉吗?   何继胜咳了一声彰显自己的存在感,“回来了就让管家带你熟悉熟悉!”   被名义上的老爹打断自己和妹妹的友好会晤,何极很不爽,然后他拉着楚怀瑾跑了。   站在原地的何继胜:……哪里来的熊孩子!以前也没见他对这个妹妹多热情啊!   楚怀瑾也是愣了,然后甩开何极,“还没死?”   何极微笑不变,“嗯!”   楚怀瑾:……为什么总想杀了他呢!   “小心精灵!”何极突然说了一句。   楚怀瑾抬起头,她这才发现何极的双眼是没有焦距的。   “为什么告诉我呢?”楚怀瑾本就不相信4444,但无事献殷勤,总觉得是非奸即盗呢!   何极用毫无焦距的双眼做出了虔诚的姿态,“因为……我是你的……”他顿住了,最终叹道,“果然不能说出来吗。”   楚怀瑾觉得她似乎被当做棋子了呢!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那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妹妹!”何极又不正经起来。   楚怀瑾用牙磨了磨指甲,哥哥什么的,真是不讨喜呢!   ☆、1-3(5)   事实证明,不管世界意识再怎么眷顾这些被称为主角的人,在面对楚怀瑾这样不择手段的人,也是不够看的。   不仅仅是楚怀瑾自己动手,甚至楚家也被她或者威胁或者自愿补偿也同样在寻找余季,于是她就被找了出来。   似乎也不是很出人意料,余季藏在周握瑜家,周握瑜收留了余季。   楚怀瑾嘴角噙着笑,露出一个并不属于十岁左右的女孩能够露出的阴冷表情。   这些被世界眷顾的主角啊!呵呵,他们总是意气风发的,纵使有一时的失败,也不过是为了日后更大的成功作铺垫。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羡慕吧!并不是,也并没有太过讨厌的感觉,只是有些厌恶这种不用付出就能得到世界的主角。   在她的世界想到得到就必须先付出代价,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白来的东西哪有那么好拿!   她这样想着,车子已经停下。   司机打开门恭敬地后退,这么些天已经足够这些人知道楚怀瑾的喜怒无常了。也许前一刻还十分愉悦的样子,后一刻也许就会轻飘飘地丢下一句,“你被解雇了!”   即使是何继胜知道了也不过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甚至带着几分纵容的态度。   于是在楚怀瑾面前,几乎所在在何继胜手下工作的人都会打起万分精神应付。   楚怀瑾走下车,骄阳似火呢!她眯了眯眼,看了司机一眼并没说话。   司机松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任司机了,前面不知道多少司机因为楚怀瑾被无故辞退。   楚怀瑾走在前面,司机在她后面撑着伞,保镖跟在身后。   几人终于浩浩荡荡地走到了楚家。   一身穿燕尾服的男子早已等在了门口,他姿态略微谦卑,“您请跟我来!”   走过小径,花园,喷泉池,到了大门。   两个女仆打开门,甚至并不用楚怀瑾特意去看,她就感觉到了一道炽热的视线。   楚母似乎想要走过来抱抱她,但被她冷淡的眼神吓退了。   “余季呢?”楚怀瑾问。   “在房间里!”这次回答的是楚父,他对楚怀瑾不满,但也清楚自己的位置,而且楚怀瑾身边还有几个人,所以他的语气只是有些冷淡,并没有太过恶劣。   “房间?”楚怀瑾下意识地反问,她似笑非笑,“我以为她并没有得到惩罚!”   楚父的话听起来语重心长,“她好歹也是你的姐妹,至少都是我的女儿!”   “我并不觉得一个外室子可以与我并立,况且,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又是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我在外面死了干净!若是没有父亲,也许我现在坟头都长草了吧!”   楚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楚怀瑾口中的“父亲”不是指他,而且何继胜。   楚母眼眶绯红,泪水忍不住流下,她的女儿被这样陷害她竟然还瞎了眼把仇人当亲生女儿疼!   “让她出来吧!”楚怀瑾不想和楚父争论什么,也就堵住了楚父的话。   楚父脸色难看地看了这个一点儿也找不到他的影子的女儿,反倒是和何继胜那个人有些像,自以为是又令人生厌。   他挥了挥手,“让大小姐出来!”   楚怀瑾接了他的话,“可不是什么大小姐!若是父亲想要养个逗趣作为女儿也并不能说什么,但要让她成为楚家的大小姐,只怕会惹人笑话!”   见楚父脸色又红又紫,楚怀瑾也不怕他,“楚家再怎么落魄,养个私生女还是养得起的!”   楚父想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堵了回来,想到现在楚家的状况,他暂且忍了!   楚怀瑾看着楼梯口,这栋房子里有多少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摸了摸左眼,楚怀瑾并不着急。   “什么?”楚父失态地吼出声,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火大。   楚母维持着最后的矜贵,问丈夫,“怎么了?”   楚父闭了闭眼,也瞒不过去,“余季不见了!”   楚母还没来得及惊讶,又听楚父说,“阿念也不见了!”   “什么?!”楚母再也维持不住平静的表情,咬牙切齿道,“照顾阿念的人呢?”   “晕了!”楚父很难想象楚母失去儿子会怎么样,毕竟曾经失去女儿都已经让她快失了活下去的欲.望,现在儿子也失踪了,女儿也不亲近,只怕果然要牺牲余季了,也怪余季躲在周家没有躲好,竟然被发现了,他们也只能无奈带她回来,他就算想要保住她都不行。   楚怀瑾看着这夫妻二人,一人快要疯狂,一人快要绝望,果真是夫妻!   她颇有些无趣,“走吧!”   身后的人让开一条道,两夫妻谁也没有阻止楚怀瑾离开,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女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离开,果然还是比不过儿子吧!   她该去见见老朋友了。   “好久不见!”小女孩的声音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软绵和甜糯。   周握瑜站的笔直,周身打理得一丝不苟,他转过身,点头,“好久不见!”确实好久不见了,从一开始死去,然后有了意识成为周玉,却只有周玉的记忆,他知道自己缺了一段记忆,但所有人都说他得了妄想症,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是周玉,所以见到楚怀瑾他就觉得熟悉,可是他又死了,这次活了过来也找回了自己的记忆。他不知道怎么办,甚至不知道自己若是死了还会不会继续复活,但他不敢尝试。   楚怀瑾见周握瑜有些恍惚,也不知道神游到了哪里。   “余季是你藏起来的?”楚怀瑾问。   她打断了周握瑜的思绪,周握瑜花了几秒钟消化她的问题,却否认道,“不是!”是她自己找他求救,他只不过是为了引出楚怀瑾顺水推舟。   “其实我还是觉得你死了好!”楚怀瑾说。   毫无预兆,楚怀瑾就那么眼笑盈盈地动手了。   直到死,周握瑜都不知道明明他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楚怀瑾还是毫不犹豫地结束了他的生命。   楚怀瑾纤细地手指上缠绕着透明的线,现在已经变成了粉红,偶尔聚集起来的红珠子滴答地向下掉下去被土地吸收。   “哒哒哒”,寂静的周围又有脚步声传来。   楚怀瑾用周握瑜地衣服擦干净血迹,才道,“收拾残局你会吧!”   何继胜看着那个他好多次都没有暗杀成功的男孩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地诉说地表情,颇有些愉悦。“自然!”   这些被眷顾的人,也不过如此么?   不,也许是老天也管不了呢!   何继胜过了这么久,早就不会像当初怨愤世界不公了,他很冷静地给了楚怀瑾一个肯定的回答,然后一步一步走到周握瑜身边。   他眼中的平静终于坍塌的,他的嘴唇不了遏制地颤抖起来,张了几次嘴,他才压住了颤抖的音调,“死了好!死了好啊!”   他似乎回忆起曾经最美好的一世,年轻的女孩拥抱着他,“先生,若是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而且,我喜欢先生!您一点都不老!”   周围是汹涌地浪潮,如同他的心绪,他知道,他老了,他其实一点也配不上她,所以他从来没有碰过她,他为她做好了一切,他只希望啊!在他死后,她能找一个喜欢的人,能寿终正寝,幸福一生,这样——便很好了!   “你还年轻,女孩子可以出去多交几个朋友的!”他这样带着长辈对晚辈的纵然道。   女孩撒着娇,“那先生岂不是没人陪?况且我只要陪着先生就好了,我一点也不喜欢交朋友!”   女孩固执地拒绝了。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女孩只是想陪他走过剩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到底还是他拖累了她。   可是,他并没有死在她的前面,反倒是那个撒着娇要陪她的女孩死在了他面前。   鲜活的女孩就那样死气沉沉的躺在太平间,他甚至为她报仇都做不到,他当时可真是恨啊!后来的几世他一直尝试为她报仇,可是那两人总能次次躲过!   呵!老天有时候还真是不公!   他找不到她了,却阴差阳错又为她报了仇。   何继胜凝视着天空,即使世界背弃了她,他也不会。   他在心中为她默念悼词,快结束了!   ☆、1-3(6)   余季带着楚怀念逃走了,也不知道逃到了哪里。   至少楚怀瑾还没有找到人,哦,当然,楚家也没有找到。   现在楚家比楚怀瑾更着急,毕竟楚怀瑾可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楚怀瑾并不着急,她就这样冷眼旁观,就像看蝼蚁在不停地挣扎。   但她也不会小看这个蝼蚁,当然,这也并不值得她郑重对待,毕竟余季还只是个小女孩,也没有楚怀瑾的能力。   她抿了一口花茶,享受着悠闲的下午。   女仆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面带畏惧地看着粉嫩可爱的女孩冷然的面容。   所以呀,为什么原主要过得小心翼翼呢?   楚怀瑾突然微微一笑,脸上露出几分天真。   她这样跋扈又无理大家都很害怕呢,但又不得不小心伺候讨好,甚至连背后偷偷说坏话都不敢。所以说,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清楚人呐!真是个奇怪的种族,善变又欺软怕硬,当然,她也是。   何极拿起一只倒扣的瓷杯,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学着楚怀瑾的样子靠在躺椅上,果然感觉不错。   “怎么,还没找到?”楚怀瑾问,她仔细看了看何极的双眼,大多数是垂着眼睑,但确实是无神的,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看的。   两人就像默契的好友,一举一动都知道对方想表达的意思。   何极知道楚怀瑾是有些不耐烦了,就像一只蚊子在眼前飞,想拍死的时候又找不到了。   他被自己的这个比喻逗笑了,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也就这几天,没事的话陪我下几盘棋吧!”   也不知道最近何极怎么了,竟然迷上了下象棋,虽然次次被楚怀瑾完虐,但仍然坚持不懈地找虐。   楚怀瑾也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何极兴致勃勃地样子,热情不减啊!   于是两个小时后,五局五输,何极再次被完虐。   这么下来,便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何继胜也从公司回来了,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不在家,总有些时候需要他亲自坐镇的。但他一定会在晚饭之前回来。   三人在饭桌上也只是默然无语,自己吃自己的。   何继胜突然道,“你什么时候走?”   楚怀瑾诧异地抬头,因为何继胜不喜欢吃饭时有人在旁边,所以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我以为你知道。”   “她会回来吗?”何继胜仍然不死心,尤抱有一丝希望。   楚怀瑾看着这个头上有些斑驳的男人,笑了笑,似乎是在嘲讽他的天真,“我走了她也回不来,因为我来的时候这句身体就是空的!”   空的,便是没有灵魂,只是一具纯粹的皮囊。   虽然不排除是被4444抹杀了,但她也并没有说谎不是吗?   何继胜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尴尬,也只是很快就又恢复了从容,他知道这一世变故很多,比如楚怀瑾,又比如他的儿子,以及似乎和楚怀瑾认识的周握瑜。   他放下碗,“我吃好了。”然后静静地又上了楼,只是背影又佝偻了几分。   楚怀瑾不明白明明看起来已经历经沧桑的人却又对爱情抱有希望的感觉,只觉得有些可笑。   何极也放下碗,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离开,只是用没有焦距的双眼看向楚怀瑾的方向。   楚怀瑾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却也没什么不妥。   她也用完了,放下筷子,径直离开。   窗外荆棘花终于开了,也不枉何极用心照顾良久,只是终究只能远观,微微触摸便是一扎一个血洞,血液便欢快地向外流。   小女孩终究只是小女孩,哪怕有世界庇护,又能有几分本事?   楚怀瑾是在一个混乱的地下酒吧找到余季的,她在这里打工,年纪小,嘴巴甜,很快就成为这里的顶梁柱,偶尔客人吃点小豆腐便能得到可观的小费。   这个场子也有点开头,至少客人至少占点小便宜,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更何况小女孩还带着一个一岁不到的小弟弟,大多数客人也不是恶棍或者杀人如麻的凶手,自然会动些恻隐之心。   于是楚怀瑾就找到了这里。   余季战战兢兢地等待着,这次她没有逃跑,周围都有人看着,跑不掉,楚怀念也给楚家送回去了。   楚怀瑾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慌乱的有些站不住了,她也没有成长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阶段,心机也没有那么深沉。   她惊惧地跪下来,不住地磕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放了学!求你了,妹妹,我们好歹是姐妹,妹妹,求你了!”   是的,余季比楚怀瑾还大一点。   周围也有些人,但大多数都迫于威势不敢上前,但见她可怜兮兮地扣头众人就联想到一个被飞扬跋扈地妹妹欺负的小白花姐姐的形象,周围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楚怀瑾实在懒得理她,对保镖吩咐,“堵了她的嘴,带走!”   余季不停地摇头,然后挣扎,眼泪也留下来,看起来狼狈又不失可怜。   于是有人看不过去了,“这个姐姐也太可怜了!哪儿有妹妹这么欺负姐姐的,还有没有王法了,现在都是法.制.社.会了,怎么还有人敢公然这样?”   有一个声音出来了,众多的声音也开始声讨楚怀瑾了。   “是啊!一看就知道是被欺负惨了才逃出来,没想到又要被抓回去!”   “对!我们报警!”   于是楚怀瑾被他们这些“正义人士”堵在了原地,保镖都无法穿过人群。   这些人总是相信他们亲眼看到的,所以楚怀瑾不想解释,而是示意身边的人给这里的老板打了电话。   很快,老板来了。   出乎意料的看起来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并不像能在道上混的人,但看周围人有些退怯的态度就知道这人并不如他看上去那么无害。   楚怀瑾也深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所以她对老板颔首道,“人我带走了!”   老板说,“好!”   周围的人又不干了,争着要给个公道,但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老板说话也并不狠戾,却十分威严,条理清晰,“这个女孩是私生女,偷走了正房太太的儿子,他们只是将人找到并带回去。”   于是闹的人没有了,略带尴尬地散开了。   现在所有人看余季的目光都是受到欺骗后的愤怒,即使她看起来再可怜,也没人会帮她了。   楚怀瑾满意了,带着余季回到何家。   何继胜也被她从公司叫回来。   “想要自己报仇吗?”楚怀瑾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何继胜看着眼前哭的可怜的女孩,又看了看楚怀瑾,他做出了选择。   他记得很多次这个小女孩天真恶毒地陷害楚怀瑾的时候,甚至有时候楚怀瑾在小时候就夭折了。   “杀了她吧!”楚怀瑾说,“握着她脖子的手只要稍微用力就结束了。”   何继胜盯着女孩惊惧的眼,手开始收紧。   “对了,就是这样。”楚怀瑾微笑着,平静又期待。   何继胜手越发收紧,突然一阵地动山摇。   头顶的悬挂灯无声无息地掉下来恰好砸到何继胜头上,于是何继胜瞬间瞪大眼没了呼吸。   “果然么!”楚怀瑾看着呆呆傻傻坐在原地抱着脖子不断咳嗽的余季,喃喃道。   原来真的只有她才能在世界意识下杀了主角吗?   她揉了揉眉心,轻笑了一声,总会解决的。   目前应该先解决的是余季。   楚怀瑾一步步向前,余季一步步后退,她知道不跑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于是她爬起来就跑。   但楚怀瑾会那么轻易放过她吗?   显然不会。   于是楚怀瑾出手了。   透明的线从余季的脖子上勒紧,然后在惯性的作用下,余季保持着奔跑地姿势,脖子大动脉被割开,血液汩汩的冒出,她张了张嘴,徒劳地从喉咙冒出一连串的血泡。   楚怀瑾手里的线也被拉紧,割开白嫩的手指。   她浑然不在意地将线从肉里拉出来,然后对楼梯口目睹了一切的何极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再见!”   何极看着她消失的地方,在心中默念,会的!   ☆、2-2(1)   楚怀瑾这次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感觉更加清晰,就像整个人在水中,和水融为一体,在阻力下不停地向前穿梭。   然后她有了一种下坠的感觉,开始还觉得轻飘飘的,但很快就感觉到脚踏实地了。   耳边也传来声音,似乎是有人在说教。   “大姐儿也快及笄了,怎么这时候落水了!还偏偏被瑞王救了,瑞王已经有了正妻,难不成要我们大姐儿去给人家做妾吗?”女子呜呜地哭声传来,带着咬牙切齿地愤恨,“要是让我知道是谁算计了大姐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夫人快别伤心了,现在也只看何家那位反应如何了,不管怎么说,瑞王君子端方,即使为侧室,也好过让夫家看不起!”余嬷嬷是长房夫人的奶嬷嬷,和夫人亲近,说些体己的话也不算逾矩。   “嬷嬷说得是,此时也需要让老爷查查,敢在国公府的嫡长女头上动土,只怕是我动手和老爷离了心,便让老爷自己查查看,若真还想包庇那一家子,这日子也没法过了,还不如带着我可怜的儿和离了回娘家呢!”   “哎哟!我的好夫人,这话可不能说啊!便是大爷再怎么偏心,到底还是自己的嫡亲女儿更重要些,夫人可要振作起来,别让那些人看扁了去!”   “嬷嬷说得是!”女子微微抽噎着,“我儿断是没有为侧室的道理,便是那何家为清流,实在守旧,恐怕这婚事成不了,便在老爷门下弟子中考校一个,我儿身份高贵,岂有拒绝之理?”   “夫人所言极是!”声音渐行渐远。   楚怀瑾估摸着人走了,才睁开眼。   她身上穿着上好的绸缎里衣,床铺锦被无一不精致奢华。   她睡在帐幔中,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但估摸着这次来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好时候。   她闭上眼,整理了记忆。   楚怀瑾是楚国公府的嫡长女,楚家为武将世家,世代忠良,大部分男丁都战死沙场,皇帝把家眷放在京城地下也十分放心,并且给予最大程度的优待,便是皇子龙孙见到了也要客气三分。   那这个楚国公府的嫡长女的婚事自然就备受大家关注了。   没想到楚家现任国公府的当家也就是楚怀瑾的父亲竟然把自己的嫡长女许配给一个穷书生。即使是出身书香世家,那也比不过国公府权势滔天啊!更何况楚大小姐的身份即使做太子的正妃都绰绰有余了,怎么就考上了一个寒门士子呢?   但皇帝放心啊!既不揽权,又不结党营私的臣属哪个上位者不喜欢?这不,皇帝一高兴了,就封了楚怀瑾一个河洛县主,不仅有称号,还是有封地的,虽说土地不是很富裕,但对于一向吝啬封赏的皇帝来说,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于是皇帝就趁着自己高兴的劲头,在宫中举报了宴会。   没想到在宴会上出事了。   新封的河洛县主不知怎么被推到了水里,早知道这寒冬腊月的,掉到水里搞不好就冻死了。   幸好有瑞王殿下及时出手救了河洛县主。   皇帝有些过意不去,人家楚家父子还在外边打仗呢!你把人家闺女叫来宫里,结果出了事,皇帝琢磨着该补偿补偿,于是就把河洛县主和晋升为河洛郡主。只是人家姑娘和瑞王有点牵扯了怎么办?皇帝表示,既然都有未婚夫了,那就不管他的事了!就让楚国公自己处理去吧!   楚怀瑾梳理完了记忆,才发现原主落水该真有点儿猫腻。   楚国公府人丁并不旺盛,现任国公就是楚怀瑾的爹,老国公几年前就在沙场战死了,老国公的儿子只有两个,还有一个是就是楚国公的弟弟,文不成武不就,偏偏有时候眼高手低,脑子不太清醒,但看人脸色还是有的,最怕的就是他大哥。   二夫人白氏是个精明的妇人,也看得清自己的位置,只是有时候总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贪欲的。   两人有一个女儿楚怀玉和一个儿子楚怀忠。   楚怀瑾还有一个哥哥楚怀良在父亲身边跟着打仗,一个弟弟楚怀念还在母亲膝下。   国公府的老国公夫人早在几年前就随老国公去了,在国公府现在就是现任国公妇人也就是楚怀瑾的娘最大。   白氏总是让女儿楚怀玉和楚怀瑾攀比,但两人身份实在差太多,这次也不知道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还是怎么的,竟然在宫里就闹出了幺蛾子,这不禁让楚夫人十分愤怒,更何况这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哪个做母亲的不心疼呢?   楚怀玉要是想嫁得好,还是要求她这个伯娘!   楚怀瑾却不觉得白氏是被嫉妒迷了心,反倒是楚怀玉和瑞王有些来往,这次受益的要说还是瑞王,楚家的嫡长女在他看来定然是势在必得,剑走偏锋,必然不是心胸宽广之人!   皇帝子嗣也并不丰厚,只有五个皇子和一个长公主,出生的孩子倒是不少,但成年的却没有几个。   就这五个皇子中,皇后所出的嫡子不过八岁稚龄,而且年幼不曾封王,即使有胞姐长公主想要夺位恐怕也十分艰难。   毕竟皇帝最近身体已经有了败势,正在明里暗里考察他的几个儿子,朝中的大臣也开始站队了。   瑞王是皇上的长子,虽然母妃出身不高,仅仅是四妃之一的丽妃,但他出生之际正值边关大胜,所以一出生就被封为瑞王,也是最会揣摩圣意,深受皇帝喜爱的一个皇子。   端王为人低调谦和,成就也不高不低,不甚惹眼,是皇帝的二子,母妃是宫里向来温和的贤妃。   翎王母妃最有势力,是四妃之首的德妃,为右相的嫡长女。是瑞王最具有竞争力的对手。据说出生时天有异象,百鸟朝凤,故封为翎王,为皇三子。   靖王是淑妃之子,为皇四子,淑妃为荣国公府的嫡长女,近来荣国公府已经隐隐有了颓势,便让靖王不再参与夺嫡,如今靖王为二皇子瑞王一党。   所以楚怀瑾面临的问题就是何家会不会退婚,以及她母亲正在苦恼的亲事。   虽然这对楚怀瑾来说并不算什么,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大事了。   楚怀瑾叫来自己现在的贴身丫鬟,“锦绣,给我倒杯水!”   锦绣很快掀开帘子将茶杯喂到楚怀瑾嘴边,还一边拿着锦帕擦去漏出的水。   楚怀瑾现在的贴身丫鬟有四个,锦绣,玉琦,良葭,圆儿。   还有八个二等丫鬟,十几个粗使丫鬟,一个奶嬷嬷,几个粗使婆子。   她有些不适应地侧过头,然后自己端起茶杯,喝了几口。   楚怀瑾并不喜欢和别人接触太过亲密,因为这总是让她有些危险的感觉。   她让锦绣出去,又躺下来。   这次能得到的信息说是记忆,倒不如说是轻描淡写地介绍了一下人物关系。也许到了之后她只能依靠自己,一点外力也没有了。当然,这只是可能性比较大的猜测。   当时杀了周握瑜,只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事实证明,她确实猜对了。   周握瑜死后灵魂被一股力量拽着消失不见,而这股力量和4444似乎同出本源。   余季的灵魂点数有七十,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何极带来的问题没有解答,不过只是现在的她不够强罢了,只看最后到底鹿死谁手!   说起来何极给她的感觉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她并不是太过冲动,却毫不犹豫地杀了何极,或许是因为一开始她就觉得何极十分让她亲近吧!但对于她来说,无缘无故就让她放下戒心的人,明显不正常,最好是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只是她没想到死亡并不是结束罢了。   楚怀瑾又坐起身,她眼睛半眯着,影影绰绰看不清,索性捂住右眼,只用左眼。   灰蒙蒙的雾气从瞳孔扩散,世界也一瞬间变得不同起来,原本富丽堂皇的房间变得阴沉森冷。   她的床前是一个少女的影子,不甚清晰,但楚怀瑾还是认出来了,竟然是原主没有消散的魂魄吗?   她正嘤嘤地啜泣,很快发现楚怀瑾正看着她的方向,或者是看着她?!   这个认知让她惊了一下,她张了张嘴,“你看得见我?”   楚怀瑾点了点头。   原主神色十分微妙,不管是谁见到别人顶着自己的脸用着自己的身体都会十分纠结的。   但她并没有愣太久,而是福了福身,对楚怀瑾拜了拜才道,“不论你是谁,只求你好好待我爹娘,我快要消失了,” 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又露出厌恶而又恐惧的表情,“瑞王此人喜好幼童,身边小厮都貌若好女,且气焰嚣张,每每瑞王来侧妃寝院都不曾碰过她们,而且用一些玩意儿羞辱她们,所以瑞王侧妃大多活的不长,我顾忌母家硬撑着也不过熬了十数年,母家虽不显颓势却也未曾辉煌,只盼你若有心便拉上一把,若不能,便只求自保便足够了。”   这番话说的动情晓理,一般人自然会因为愧疚便答应了,但楚怀瑾只是看着她消失也未曾说过一句话,她从来不会轻易承诺,因为说过的话总会付出代价,既然与她并无好处,她大可不必费心费力。   倒是瑞王爱好娈.童,还真是一个有用的信息。   ☆、2-2(2)   楚怀瑾醒过来的消息各方人马都知道了。   白氏生生摔碎了一盏青玉冰晶盏,楚怀玉白了脸。   楚国公什么动作也没有,安慰好了夫人就到宫里谢恩去了。   近来边关平静,楚怀良也能独当一面,楚国公便被皇帝叫回来溜一圈儿再回去。   正巧小儿子楚怀念生辰将至,倒是可以大办一场。   楚怀瑾刚养好了一点儿,就有人递了拜帖。   楚夫人在外边儿接待,楚怀瑾就在隔间儿听着。   楚夫人让人看了座,又上了茶才面带笑容道,“姐姐可真是稀客!”   何夫人掩了掩唇也带着笑,“好妹妹可别这么说,日后想经常来恐怕都不行了!”   楚夫人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姐姐这话是何意?你我夫君相交甚好,莫不是姐姐看不上我?”   何夫人连忙道,“妹妹可别!我今儿来也是为了怀瑾侄女,实不相瞒,我儿近来身体十分欠安,我找那先生一算才知道竟是两个孩子八字相冲,这婚期将近我儿便病倒了,侄女这边儿也出了事,我也就舔着脸来求求好妹妹,便不让我那不成器的泼猴儿耽误了侄女儿!”   这话说得楚夫人脸色便不好了,就差没直接开口骂人,敢情儿这是见着她闺女儿出了事儿便落井下石来了!   “何夫人倒是好算盘,也不知那瑞王是何的想的!”楚夫人开口就讽刺了一句。   谢谢贵妇人也不是些蠢货,何夫人自然也想到了她这态度摆明儿了就是和瑞王过意不去。   人家救了她未过门儿的媳妇,她这一付态度就好像巴不得和瑞王撇得越干净越好,虽然他们确实是人人都知道的保皇党,从来不参与党派之争,但风水轮流转,谁知道日后瑞王夺了位会不会将他们发配的远远儿的!   何夫人愣是挤出一个笑,“妹妹这话可就严重了,实在是我儿病的严重,还请妹妹见谅!”   楚夫人见何夫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坚持退婚,莫非是真的不好?那当初这八字怎么不说带冲呢!   “那便劳烦姐姐还了庚帖和信物,也莫得连累了侄儿!”到底是心里有气,楚夫人语气并不怎么好。   何夫人此时也臊红了脸,她实在不是落井下石,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换回了信物和庚帖灰溜溜的走了。   楚夫人叫出隔间儿的楚怀瑾,屏蔽了丫鬟,“这事儿你怎么看?”这便是问的楚怀瑾关于何夫人的态度的原因了。   一般大家族的女子从小也会学习局势判断,甚至是朝堂上交杂混乱的势力分析。   楚怀瑾也就顺势答了,“一是何家公子真的有事了,二是瑞王可能会出事了。”   楚夫人点点头,“也不排除何家与瑞王联手,但至多是何公子与瑞王有些私交,何大人还没有老糊涂,心里门儿清着呢!”   楚怀瑾不说话,只听着楚夫人分析。   楚夫人又叫心腹拿来一些帖子,“这些是你父亲的亲信,多为暗棋,楚家的女儿不可能明面上嫁给楚家的势力,这些人都是查不出来的,我儿可以挑一个,到底比做侧室好!”   楚怀瑾也回答,“女儿知晓。”   然后从所有帖子里挑了一个清流文臣。   楚夫人微微满意,“此人虽官位低,但为人刚直又不失世故,只待得了青眼便可步步高升,只忧心我儿笼络不住这般男儿。”   楚怀瑾笑了笑,“娘亲倒是多想了,此等人物心思通透,自然知道怎么做,况且父亲与他有恩,想来能得母亲青眼,必定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楚夫人倒是真的笑了,“我儿懂事不少,只是那婆母乃乡间妇人,恐怕粗鄙无礼,孝字当头,又难免委屈。”   楚怀瑾便道,“想那门生人品高洁,其母虽不甚大气,倒也不是狡诈小人。”   楚夫人点头,“便如此罢!”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皇帝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下了圣旨让楚家嫡长女嫁给四皇子靖王殿下。   这下可就热闹了。   皇帝是什么心思呢?   原本投靠了瑞王的靖王殿下最近很头疼,因为父皇赐婚,那些对他不假辞色的大臣明里暗里都在试探,连大哥都在怀疑他!他也很惊讶,走着走着天上就掉了一个馅儿饼,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母家又运作起来,他都不想蹦哒了,但父皇这简直是拿他当靶子,集中火力啊!   难不成是要清洗朝堂?   只是想到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的兄弟,他就十分头疼,想来未来是不太好过了。   其实皇帝的想法很简单,楚怀瑾不能嫁给瑞王当筹码,那就嫁给靖王吧!心思简单,后院儿干净,最关键的是没有正妃,正好可以补偿楚家。当然,那些心思浮动的朝臣也该敲打敲打了。朕还没死呢!就有人想要从龙之功了,都发配边区好好改造吧!   淑妃也是经历了后宫的沉沉浮浮活下来的老人儿了,皇帝这一举动虽然让她有些惊愕,但到底不会让她慌乱无措,而是冷静地吩咐了身边的大宫女最近关门谢客,宫外的帖子就不要收了,任他外边怎样猜测,她以静制动就行了。   靖王来到母妃宫里商量这事儿。   “母妃,你说父皇这是……”   淑妃让人给他端了杯凉茶,“慌什么,喝口茶去去火!”   靖王顺着母妃的意思喝了口茶后道,“母妃,最近大哥做什么都避着我了,还暗地里给我下绊子!”   说实话,他实在不觉得这婚哪里好了,而且,“母妃,我若是成亲了,那个秘密就保不住了!”   淑妃光华的甲套闪烁着润光,“那便让她说不出口!”   靖王无心皇位的原因除了自己希望最小之外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了,不然就算是有一点希望他也样争一争的。   “只是……她是楚国公的嫡长女,有什么办法让她甘愿闭嘴呢?”   淑妃仍然气定神闲,“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不就是贞洁吗?若是在婚前失了节,便是楚国公也不能说什么吧!”   靖王果然面露喜色,又皱了皱眉,“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带绿帽子?   淑妃觑了他一眼,“你是想要面子还是要里子?”   靖王想了想,还是道,“便依母妃的意思吧!”   ☆、2-2(3)   楚夫人接了圣旨,带着楚怀瑾去庙里上香祈福。   “愿我儿平安顺遂。”楚夫人默念着,恭敬地给菩萨上了一炷香。   突然外面一阵喧哗,楚夫人睁开眼转头问,“出什么事了?”   大丫鬟应了声,“奴婢出去看看!”   楚夫人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也快步走了出去。   这寺庙常常有贵人娇客,护卫一向很好,就是一些小沙弥也是习过武,对一般人也有一合之力。   大丫鬟正匆匆跑回来,附在楚夫人耳边,“夫人,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什么?”楚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护卫呢?去哪里了?”   丫鬟哭丧着脸,“护卫都被打晕了!”   楚夫人咬着牙,“给我封了消息,回去请老爷!”   后面又有人应答了。   这边一团乱,楚怀瑾被人蒙了双眼绑了手带进马车。   如此井然有序必然不是什么不入流的角色,却不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马车从颠簸到平缓,楚怀瑾估计这是下了山,隐隐能听到什么声音。   “怎么办?”一人说话了。   “就按主子说的撕了外衣扔下去!”另一人答。   于是楚怀瑾被他们解开了绳子,就在一人准备撕衣服的时候,楚怀瑾动手了。   她看似纤细的手在其中一人的颈部一捏,那人哼都没有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另一人见状不好急忙后退,但在马车中空间狭小又哪里退的开,楚怀瑾朝着他的腹部一踹,那人脸色一青都张嘴干呕起来,但他仍然一只手想要抓住楚怀瑾,楚怀瑾估摸着这是受过训练的,也不后退,反而前进一步一脚踹在那人的心口。   这下那人浑身一僵,继而痉挛起来,嘴中也涌出了血泡沫,两眼翻白,脸色迅速青灰起来。   楚怀瑾知道这人活不久了,便坐在马车上等着国公府的人。   楚国公即使多年不在京城,但暗中能调遣的人却是不少的,没过多久,那些人便找到了楚怀瑾。   见到马车上的情况都觉得有些骇人,一人死状恐怖,一人气息微弱生死不知,而楚大小姐脸色淡漠又平静地在马车上,见到他们便道,“这人带走,别忘了把下巴卸了!”这是为了防止咬舌自尽和牙中藏毒。   楚夫人见楚怀瑾没事也安了心,虽说是武将世家,但女儿家总是不那么让人放心。   楚怀瑾问,“可有审出何人所为?”   楚夫人摇头,“那人嘴硬,刑法无用,恐怕背后并非常人!”   楚怀瑾点头,“那便罢了,和皇上作对的能有几人!”   楚夫人也反应过来,确实不是她们掺和得了的了。   “这些日子你便安心在家待嫁。”楚夫人吩咐。   楚怀瑾应了。   却不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京中不知何时传出了谣言,还有鼻子有眼的。   据说那楚国公的嫡长女在上香时被人掳了去,已非完壁。   楚夫人怒气冲冲,皇上还特意派来了宫里有经验的嬷嬷验身,这岂不是把楚家的脸踩在脚底下还特意跺了两脚?也不知背后是何人推波助澜,即使楚怀瑾真的清白,这样市井之言流传起来又哪里清白得起来?恐怕靖王殿下心有不满,这是要毁了楚怀瑾啊!   一个夫家不满的女人,恐怕不好立足,即使背后有楚国公府的楚怀瑾也是一样。   然而让楚夫人吃惊的还在后面,楚国公被皇上招进了宫,回来后表情就一直很微妙。   他叫来楚怀瑾,“你和靖王可是旧识?”   楚怀瑾否认了。   楚国公道,“他在皇上面前说了,后院散尽只取你一人。”   楚怀瑾也露出惊讶的神态,“女儿不知,但女儿确实未曾见过靖王殿下。”   楚国公摸了摸胡子,“那便且走且看吧!”   楚怀瑾在心中道了一声老狐狸,也知道此时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表示自己知晓了,楚国公也让她在家安心待嫁。   其实在这个时代女子是很无聊的,楚怀瑾最多也只是逗逗小弟出怀念,豆丁一只还不哭,特别有趣。   日子很快就到了皇上定下了婚期。   楚怀瑾披上嫁衣,为皇子规格,踏过火盆,和新郎拜了天地,高堂,再面对面就送入洞房。   出嫁当天是没有时间吃东西的,在洞房里等待的时候本来也不应该吃东西,但贵族人家的女子出嫁手里都会塞上一块糕点垫垫肚子。   楚怀瑾思绪放空,愣着神,说实话,这还是很新奇的,一共五个皇子,最大的可能是瑞王,因为他最后是登上的帝位,但难保不会有什么意外不是?所以最好呀,是所有人都去死!   靖王一身酒气的进来了,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很清醒,让所有人出去然后送桶水进来。   他走到楚怀瑾面前,用称挑开她的盖头。   楚怀瑾的容貌自然是美的,特别是眼睛狭长,不笑的时候拒人于千里之外,笑起来却又勾人三分。   此时楚怀瑾也抬起头,看到了靖王。   他并不高大,还有些稚嫩的感觉,看起来十八.九岁,虽然这个时代男子成亲得晚些,但靖王这个年纪还没有成亲的却是很少了,特别是他能为楚怀瑾散尽后院儿这点就更另旁人称道和羡慕了。   他凑过来,有些香气,却并不难闻,混着酒气就更加醉人了。   楚怀瑾突然就笑了,竟然是迷.幻香,这种香并不多,可以说是稀少,也没什么人会用。因为它只能使女子陷入幻觉中和男子交.合。   靖王见楚怀瑾的脸酡红起来,松了口气,在床上摸索了一阵,“咔擦”一声打开一个暗格,竟然取出了一根玉.茎!   也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呼吸急促了几分,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将楚怀瑾摁在枕边,拉开衣带。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靖王被楚怀瑾一个翻身锁在了身下。   她笑盈盈地捂住靖王殿下的嘴,又觉得这样太过麻烦,好干脆卸了他的下巴。   靖王一件见鬼的表情又被疼痛生生扭曲了,眼泪就这么掉下来。   楚怀瑾见得有趣,便问,“殿下这是要做什么呢?”她又一拍额头,“差点儿忘了殿下说不出话。”   于是在靖王惊恐的目光中她扒了靖王的衣服然后将他双手朝上绑在床头,整个人压住他的双腿。   两人的姿势就变得暧昧起来。   但靖王只觉得双腿都快麻了,而且楚怀瑾怎么可能还有意识?他还特意在吃食和水中也下了药的啊!难不成楚家嫡长女是个男的?   这样想着,他就不可避免地瞄到了楚怀瑾的……胸.前,确实的女的没错。   楚怀瑾“啪”地拍开他的脸,然后用被子擦了擦靖王合不拢的嘴。   “殿下刚刚是要做什么呢?”楚怀瑾似乎是疑惑,她低下头,与靖王对视,“原来……殿下真的……不行啊!”   靖王的双眼瞬间阴狠起来。他这辈子最大的痛就是他是个天阉!   “我猜对了?”楚怀瑾笑起来,“难怪靖王殿下的后院儿只有一群婢女,连侧妃都没有!这也难怪啊!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合作一次,毕竟殿下您也不想这个秘密被传的大街小巷都是吧!”   靖王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楚怀瑾满意地继续道,“呐!你也别想着杀人灭口,毕竟您也没那个能力不是?而且那两个人一个死了,一个残了,只可惜没有给殿下送回尸首!”   靖王眉心一跳,便知道自己做的事楚怀瑾知道了。他再次点了点头。   楚怀瑾又将他的下巴给还了回去,看靖王咧牙咧嘴地样子不厚道地笑了笑。   “殿下,恐怕我还得向您借点儿东西!”   靖王也不吃亏,“你现在该自称妾身,本王的王妃!”   楚怀瑾也不恼,直接拉过靖王的手划了一刀,鲜血顺着靖王细皮嫩肉的手臂流到床上的帕子上。   对着靖王吃人的模样,楚怀瑾道,“您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再说明儿总要交差啊!”   靖王的眼神儿传达了两个字,你狠!   但靖王也很无奈,娶个媳妇简直就是娶了个祖宗,打不过骂不得,受了气也只能默默吞了。   两人一夜相安无事。   除了靖王非常苦逼地捂着受伤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因为他一动楚怀瑾就醒了,然后再揍他一顿,也不知揍了哪儿,还特别疼。最关键是明明是楚家的娇小姐,怎么这么警觉?那么楚家还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后来也不知想了些什么,靖王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宫里的嬷嬷收了染血元帕,两人上皇宫给皇后和淑妃敬了茶,这媳妇也就见了公婆。   倒是淑妃脸色怪怪的,就跟见了鬼一样。   皇后倒是夸楚怀瑾身体好,这第二天气色就不错,争取早日怀个小皇孙,又惯例教训了几句,才让人拿些东西给靖王补补,瞧着大婚第二天就脸色苍白可不行!   淑妃脸色更奇怪了,也不知道在纠结些什么。   离了后宫,楚怀瑾落后靖王半步。   靖王此时脸色铁青,皇后的意思不就是他不行吗?虽然他是不行,但这样说出来也太扫人面子了!   “下官见过靖王殿下!”   靖王停住了脚步,才发现眼前走过来一个人。而且……“这不是何大人的公子吗?怎么今天病好了?”   谁都知道何家和楚家解除婚约就是因为何公子病重,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岂不是唬人吗?靖王虽然对楚怀瑾有些怨愤,但到底明面上是他的王妃,遇到仇家也要一致对外不是?   何公子四两拨千斤,“殿下说笑了,下官一向视怀瑾如亲妹,如此我便心安了!”   意思便是看到靖王这么重视我看做亲妹妹的楚怀瑾我就放心了。   靖王抽了抽嘴角,这人真不要脸,还占他便宜成了他大舅哥?啐了何极几句后皮笑肉不笑道,“何公子谬赞了!”   “不敢当不敢当!”何极说得谦虚,那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抽。   楚怀瑾突然道,“既然何家哥哥大好了,可一定要看准了姑娘的生辰八字,可别再被冲了!”   何极脸色顿时一僵,一般来说被冲都是体弱多病之人,而好的姑娘都不会和病弱男子结亲,这便是坏了他的名声,也许过不了几天他何极就会成为京中贵女的拒绝结亲户,虽然他并不在意,但这隐喻的不行的意思就让他有些纠结了。   靖王心情大好地拉起楚怀瑾的小手,“王妃,我们该回家了!”   两人擦肩而过,何极的手心被划了一下,2。   这是指二皇子吧!应该就是楚怀瑾的主要目标了。   靖王心情很好,因为不行的不是他一人,即使是心里有个安慰也好啊!   楚怀瑾正琢磨着怎么和何家搭上线,何极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她也不是。   楚家,何家,还有皇后,如果是最好的选择便是皇后了,不仅是皇后势大,虽然嫡子年幼,但不是有长公主吗?长公主此人巾帼不让须眉,也不知是不是皇帝默许,总之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的。   ☆、2-2(4)   瑞王倒了,这是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是惊讶的。   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倒了,只是皇帝让他出了京城直接去了封地,虽然不是完全废除了继承权,但也差不多完全游离了权利中心。   历史上从封地回来的也不是没有,但那只是所有人都死光了只有一个选择了,现今陛下皇子虽然不甚丰厚,但挑个继承人还是绰绰有余了。   至于瑞王倒台的原因嘛!说起来倒是可笑了,知道的讳莫如深,不知道的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触了皇上的霉头。   皇上最近也很升起啊!好好的儿子不喜欢女孩儿偏偏喜欢鲜嫩的男孩儿,瞧瞧那府里嚣张的娈.童,连侧妃都不放在眼里,真是气得他恨不得抽死这个儿子!基本的礼仪和尊卑都不分了,还能当好皇帝吗?还是眼不见心不烦,滚得远远儿的!省的看见了火气重!太医最近还让朕心平气和,这死孩子就出来找事了!不行不行,心平气和。   瑞王也很懵啊!好好儿的他就在自己府里待着呢!结果祸从天降,他老爹微服私访,来关心他来了!结果他当时正在侧妃的院子里和小孩儿玩的正起兴呢!就被老爹逮了个正着!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老爹发配了!   真是哔了狗了!   楚怀瑾听到消息也不意外,原本以为老皇帝要把瑞王圈禁起来,没想到倒是父子情深,只是离得远了些,这下可不好办了!   也只能在瑞王离京之前下手了。   靖王也没反应过来,他是瑞王一党,现在瑞王倒了,他意外的没有受到牵连,也可能是众人都觉得靖王打算单干,脱离了瑞王自立门户,又有楚国公相助,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但靖王也不傻,这手笔,可不是什么寻常人拿的出手的,背后恐怕不只一只手。   皇帝也可能是因为知道背后不简单,明显针对瑞王,为了保全他才不得不送走。   京城的水更浑了,那些站了队的大臣也受到牵连,该贬职的贬职,该发配的发配,一些心腹也打包送到了瑞王身边,这下皇帝的偏心就显现出来了,可不就是暗中维护嘛!   不过瑞王也废了大半,最多也只是使点儿绊子,最后不论是谁当皇帝瑞王可一点儿损失也没有!   离京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女眷仆人心腹带好,瑞王虽然郁闷,但事情都发生了,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便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出了关,便是山石难行的土路,即使是官道也不甚平坦。   瑞王被颠得腹中七上八下,他揉了揉额头,“停停停!给本王停下!”   驾车的仆人便凑近了问,“殿下,怎么了?”   “本王身体不适,叫人停下先休息一会儿!”   “这……”那仆人露出为难的神色,“殿下,这里林木丛生,恐有贼寇,再走半日就有驿站,殿下还是再走走吧!”   瑞王摆摆手,“本王知道了,就在这里歇歇,哪儿来那么多废话!”   仆人一咬牙,还是答应了,他是陛下派来的,保护殿下的安全,如今也只能吩咐所有人打起精神不要放松警惕。   瑞王坐在中间,身边是宠爱的童儿为他揉肩捏背,另一个拿出保存得较好却仍然看起来焉儿了吧唧的水果喂给瑞王。   婢女就在背后扇风,王妃和侧妃们感情倒是不错,在另一边也放松了一下,一路上颠簸得整个人都快要散架了!   轻微地声音就像腐烂的树叶和着枯枝被踩碎。   所有人都睁大眼警惕地看着四周。   仆人一把拉起瑞王,“所有人挡住!”又转头对瑞王道,“殿下快跟奴才走!”   瑞王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周围就像听到了信号一样乱了起来。   两方人马打成一片,还有王妃和侧妃们的惊呼,以及娈.童们的哭喊。   瑞王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跑出去,这种斩草除根的感觉就像一块压在他心中的大石,到底是谁要除掉他?   仆人拉着瑞王斩断一匹马套在树上的绳子拉起缰绳直接将瑞王扔到马上然后狂奔起来。   瑞王直想骂放肆,但一开口就被灌了一口风,然后他乖乖闭嘴了,任由身后的人绕过他的腰策马奔腾。   这时候他才知道父皇将这人给他并且让他贴身跟着的原因,敢情还是个练家子,功夫什么的不错嘛!看来日后的安全就要靠这人了!   走了不知道有多远,狂奔的马突然前蹄一跪,连人带马就将两人摔了出去。   仆人提起瑞王的后领,扛起来借着马背一跃再站稳。   此时两人才发现周围低低的绳子绑在树根下,就是这个让马摔了出去。   “殿下,不要动!”仆人只来得及说这一句危险就已降临。   周围又涌出了那些黑衣蒙面的人,二话不说就拿刀砍了过来。   瑞王虽然荒废武艺但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他也抽出腰间的软剑和黑衣人拼斗在一起。   到底是谁?谁有这么大手笔?   这种训练有素的死士一般人家根本没有!   瑞王一边砍杀,一边思考,但很快他就没了思考的时间,手臂越挥越沉重,就像手上的软剑重千斤一般,汗水浸透了衣衫,模糊了双眼,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流血过多让他越来越无力。   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真是可笑啊!堂堂皇长子,曾经一呼百应,如今竟要曝尸荒野吗?   仆人且战且退,一直退到瑞王身边,直接扛了瑞王踩过不知何时绑好的天蚕丝跳出包围圈逃走。   黑衣人没有再追,而且谨慎地打扫了场地离开。   仆人带着瑞王狂奔了半日,但人力总归比不上马车,也不过找到一处暂且栖身的树洞,而且看起来似乎荒废了很久。   他又走到路过的溪边打了水才回到瑞王身边。   他扳开瑞王的嘴,渡了些水过去,又包扎好伤口,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   “啪!啪!啪!”   拍手地声音让仆人一惊,什么人?他竟然没有发现!   “果真是主仆情深啊!”来人衣衫华贵,脚下无声,一看就是练家子。   “你是谁的人?”仆人谨慎地后退护住瑞王。   何极想了想,“勉强算是皇后吧!”楚家和皇后联合,拖上了何家,都是为皇后办事,也没有说错什么。   “好了,你也别拖时间了,皇上的追兵已经被我们引开了,你们……就上路吧!”   何极出手毫无征兆,却迅猛无比,手中纸扇如同锋利的神兵利器开合之间表示血液飞散,而纸面却洁净如新。   仆人与他缠斗,却有了退意。   何极反而引得他离瑞王更远了些。   此时瑞王意识已经逐渐清醒了,他知道危险还没过去,要醒过来。   楚怀瑾已经站在了瑞王身旁,清晰地看着他挣扎,她伸出手,还没碰到瑞王便被撞得身形一侧。   仆人已经捞了瑞王往外跑。   楚怀瑾手中银光一闪,仆人脖子上出现一条细痕勒紧肉里,然而让楚怀瑾惊讶的却是线断了,仆人也不顾脖子上的伤口再次跑向洞口。   只是楚怀瑾这一阻拦便迟了。   何极已经在洞口展开了折扇,笑眯眯地看着他。   楚怀瑾的丝线再次缠上来,何极也攻过来。   仆人不得不把瑞王扔出洞外与两人纠缠。   瑞王在剧痛之下就醒了,他爬起来见到打斗的三人,十分明智地向外跑。   楚怀瑾眼尖地用丝线将他拉了回来,仆人被何极步步紧逼已经没有余心顾及瑞王。   瑞王被楚怀瑾拉到身边,丝线如同刀锋割破脖颈,脖颈血肉模糊一片,再一看,已是绝了气息。   仆人也被何极斩立于折扇之下。   楚怀瑾望见何极的狼狈姿态,不发一言,而是召出杀人手册。   4444飞出来,望了望何极,又望了望楚怀瑾,暗中嘀咕怎么有两个主人?   楚怀瑾选择了瑞王,收集灵魂,八十,已经很高了,毕竟是影响了这个王朝的皇帝,也间接影响了这个世界。   “回京吧!此时应该乱起来了!”何极道。   楚怀瑾点头,他们都是趁着京中混乱才出来的,此时也不知道发展到了哪里!   京城。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沉静地看着陪他走过一生的发妻,此时的皇后。   “你我真要走到如此?”皇帝声音嘶哑。   皇后直视皇帝的双眼,“陛下,臣妾最后一次这样叫您,陛下应该知道,若是皇儿当不上皇上,他的下场是什么。”是的,身为嫡子,若是不能成为皇帝,也只能为新帝不容,恐怕只能英年早逝。   皇帝闭上眼,“没想到朕竟然晚年落得如此收场!”   皇后突然笑了,“陛下还不知道吧!即使我儿不继位,陛下除了瑞王也没人能继位。”皇后端庄明丽,此时笑起来,“端王和翎王陛下还不知道吧!他们已经私下结为契兄,自然不可能有后,而靖王乃是天阉,根本不可能行房事,瑞王?此时恐怕已经断气了吧!”   皇帝脸色由青转白,手指颤抖地指着皇后,“你……”他的呼吸就像破旧的风箱,身体也颤抖起来。   皇后反问,“我?”她仰了仰头,嗤笑一声,“陛下还是安心上路吧!”   皇帝双眼紧紧盯着皇后,嘴中呢喃嘴唇颤抖着不甘地从龙椅下倒下。   皇帝被皇后气死了,退位书也被皇后伪造好。   她的字还是皇帝亲自教的,两人也曾举案齐眉,只是敌不过时间和一个又一个鲜嫩的小姑娘罢了。   最终的赢家还是有皇后和长公主撑腰自己各个家族暗中支持的小皇子。   楚怀瑾也脱离了世界,寻找灵魂以及真相。   ☆、3-1(1)   楚怀瑾已经独自一人游荡了快半个月了。   说是游荡,也并没有错,因为这一次她成了阿飘。   不过是可以变成实体的阿飘。   听起来似乎挺高大上,但关键是她被困住了,只能在固定的范围内活动。她在这里摸索了半个月也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4444也没了声响。   黑漆漆的到处都是黑雾,真正是没有一丝光线透过。即使化作实体也踩不到实地,就像整个人都在烟雾笼罩中。   楚怀瑾无聊了,就闭上眼,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些困,似乎有些不正常。   嘻嘻!   呀!咯咯!   她醒了!   嘘!别吵!   睁开眼,茫茫的白光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白色?这是哪儿?   “你醒啦!”   “你是谁啊?”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个虚影围住她,一模一样的样貌,连声音都没有区别。   看起来是三个甜美可人的小萝莉。   “这是……哪里?”她看起来有些茫然。   三个小萝莉彼此面面相觑。   “她不记得了呢!”by1号。   “闻起来很厉害呢?”by2号。   “我们投靠她吧!”by3号。   “好啊!好啊!”三只点头,然后看着她。   “你是我们老大!”by1号。   “很厉害!”by2号。   “我们是你手下!”by3号。   “可以卖萌!”by2号。   “大王你终于醒了!!!”三只一脸感动状。   她歪了歪头,看了看三只没有说话。   直觉这三只没有说实话,但也没有别的企图,似乎只是为了寻求庇佑。   她起身,“这是哪儿?”   “大王,是恶鬼塔!”by1号。   “都好可怕!”by2号。   “他们要吃掉我们!”by3号。   “你们……是什么?”她站起身,总觉得自己似乎少了些什么。错觉吗?   “我们是花妖!”三只异口同声。   她再次看了看周围,似乎暗了些,白色逐渐被黑雾侵染。   花妖1号捂着脸,“大王酷爱穿上衣服!”   2号拍了1号一下,“你傻呀!这里哪儿来的衣服,都被恶念侵蚀成灰了!”   3号哼了一声,“你们都是傻!大王这么厉害,区区恶念算什么!”   两只恍然大悟,“对哦对哦!大王把这一层的恶念都吞噬光了,会有人发现吧!”   三只抱在一起,“大王,他们快来了!我们为您织一件衣服吧!但是抵挡不了恶念!”   她点点头。   没过多久,风声传来,这里四处封闭,哪里来的风?   只能是阴风。   有鬼来了。   “咦?就是她们?”尖利的女声就像在怒吼。   但在恶鬼塔活下来的又怎么会是善茬,都是小心谨慎的老妖怪了!   女鬼走近了,她的身体在灰蒙蒙的雾气中,裸.露出来的地方也没有半片衣服。   来的鬼又多了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有的用灰雾遮住了重点部位,有的甚至是全.裸。   是她呀!惊讶的。   是她呀!不屑的。   她是谁呀!   是啊!她是谁啊!   看起来也不是很强嘛!   一点味道也没有,不知道吃了有没有用!   对啊对啊!吃掉她!   周围的鬼蠢蠢欲动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带着贪婪和渴望。   花妖三只尖叫了一声躲在她身后发抖。   她看着越来越拥挤的地方,还有周围的鬼影,不悦地蹙了蹙眉。   吃掉?   那就——吃掉吧!   就像被本能驱使,她抓住离她最近的鬼,也没怎么费劲就捏成一小团灰雾,然后放进嘴里。也没什么味道嘛!倒是这只鬼的记忆告诉了她这里生存的残酷。   大鬼吃小鬼,但这里从来不缺鬼。   她的手里也聚集起雾气,却不是灰色的,而且不透光的纯黑。   周围的一些鬼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吱地一声飞快逃走。   她又陆续抓住几只鬼吃掉,但这样太慢了!   于是她手里的黑雾就变成了一些黑色的细线,缠住来不及躲开的鬼,很快那些鬼就尖叫着不甘地消失了。没有被缠住的鬼恨不得跑的越远越好。   她满意了,这样吃起来快多了。   三只花妖愣愣地看着堪称屠杀的一幕。   “好……好厉害……”1号喃喃道。   “嗯嗯!”by2号,3号。   她终于感觉到有些饱了,收回黑色的雾气,走到花妖面前。   “能出去吗?”她得到了那些鬼最深刻的执念,出去,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三只花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里面的没有出去的!”   她找了找那些鬼的记忆,顶层可以出去,顶层吗?   她顺着记忆走。   三只跟在身后,“大王等等我们!!!”   顶层……有什么呢?   黑漆漆的雾气开始腐蚀她的衣服,她也用黑雾包裹住自己。   这个塔很大,很宽,但通往上层的路只有最中间的圆柱形通道。   她从圆柱通道飘上去,越向上黑雾越浓,但她却觉得周围更适合她。除了偶尔黑雾中一些不怀好意的窥视感,但并没有什么威胁,她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视线的主人的位置。   “大王——救救我们啊!!!”三只花妖叫声凄厉。   她随手用雾气将三只拖过来,顺便吃掉一份甜点,当然要忽视那尖锐的叫声。   三只花妖变回原形缠在她的手腕,三朵花开在一根藤上,黑白灰三色。   终于她感觉到已经到了顶层。   嘻嘻!   又来了,不知道是哪只鬼正盯着她,视线太多了,饱含恶意。   周围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拨开眼前的黑雾,向前走了几步,竟然有光,虽然很微弱。   是这扇门散发出来的,唯一的光源,黑色的雾气沿着花纹脉络流动。   就是……这里?   她向前飘了几步,原本沉寂的大门突然中黑色的雾气层层涌动。   呀!   嘻嘻!   那些鬼笑着,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鬼。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她会烟消云散时,这扇门竟然只是将她推离了原地!   她顿了顿,果然出不去吗?   殊不知周围的鬼都被惊呆了,其他鬼别说是摸一摸那扇门了,就是接近都会渣都不剩,什么是区别对待?这就是!!!   偏偏她还没什么感觉!   真是气死鬼了!   于是——大王出不去了心情很不美妙。   所以——所有恶鬼倒霉了!   狗腿三妖在众恶鬼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狐假虎威。   恶鬼塔很乱,但最近大家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能不扰民就坚决不发出声音,不然大王醒来后就会有一批鬼被吃掉,谁知道会不会有自己,所以能不吵醒那位就坚决不发出一点声音!   ☆、3-1(2)   她支起身,周围的黑雾逐渐凝结成颗粒,堆积成巨大的座椅,背面镂空,庞大的羽翅展开,羽毛尖端如同锋锐的没有光芒的刺刀。   她托着腮,笼罩在黑雾中,看不清面容。   “花妖。”她唤了一声。   “是!大王!”X3。   “出去了。”她身上的黑雾散去,露出青纱抹胸的长裙,赤着足,发丝及脚踝。   花妖也显现出实影,一株藤上三朵花,同生同死,心意相通,身体也是共用一具,就像一个人有三个不同的人格。   恶鬼塔——开了。   此塔只能从外面打开,而里面的鬼想要出去也只能在开塔的一瞬闯出去,这是她吞噬了好几个老鬼才知道的。   她来到那扇门前,随着门的推动,古老的塔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   她将花妖从门缝中扔出去,然后飞出那扇门。   后面的鬼面面相觑,也陆续飞出去。   周围紫光乍现,以恶鬼塔为中心,方圆十里雷电爆鸣,那些弱一点的鬼还没碰到雷电就消失在天地间,而稍稍可以自保的鬼也狼狈的躲避奔逃。   她左眼炽热,灰色的漩涡流转,嘴里发出尖啸,周围的鬼瞬间爆裂只余下一团灰色的鬼气。   她用鬼气铺出一条阴路,焦黑的地面结了一层水露,凝儿不散。   花妖被她带到手里,阴路怨气森森,不甘和恶毒的诅咒在她脑海中回荡。   她心如磐石,脚步一刻也不停地向前。   背后是越来越近的怒吼,她不曾回头,不曾慌乱。   阴路终于到了头,黑紫的雷成了一个半球罩住恶鬼塔,也阻断了铺好的阴路。   她拂了拂花妖的藤身,“乖孩子,能挡住这雷,对吧!”   花妖抖了抖,叶子耷拉着,“是的大王!”   藤身扎进土里,叶片涨大,三色的花变成三张脸,一张代表着天,一张代表着人,一张代表着地,这是世界的幼体,或者说是一方世界最初的形态。世界最初是一颗种子,长成大树后便成了一方世界,再过不知道多少洪荒纪年,世界树的每一片叶子就成了一个小位面,然后不断衍生又毁灭。按理说一个世界不可能有世界树的种子,而种子长成幼苗还有了意识就更不合理了。   她不再想这些与她无关的事,而是抬起手,莹白如玉的指甲突兀地尖锐起来,黑色的雾气在指尖凝聚,她抓起身后的爪子,然后回过头。   就像无数张脸组合成,张着嘴,痛苦地哀嚎着的怪物,她甚至能感受到它的不可置信,阴路有拦路鬼,在阴路上停下来或者回头转身就会被拦路鬼吃掉,然后变成它身上无数张脸中的一面。   拦路鬼被她抓在手中,脸变来变去,男女老少都面露惊恐。   她笑,在拦路鬼难听的嘶吼声中黑雾将它腐蚀得一点儿也不剩。   雷声隆隆作响,紫色的雷劈在藤身上,没有打出一点痕迹。   树根留出一条通道,她再次背离恶鬼塔,顺着树洞走出去。   骤然离开恶鬼塔的范围,雷声乍停,花妖也变成细小的藤蔓。   她正站在太阳之下,虚幻的影子摇晃。   她——要做什么呢?   不知道呢!   她想了想,自己应该去寻找自己是谁。   于是她走到人气最盛的地方,一个城镇。   人们远远看到她就躲开了,一灰一黑的双眼,灰眸没有瞳孔,黑眸深不见底,看起来诡谲异常。穿着暴露,皮肤苍白,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还以为是什么山野精怪!   她扯下手腕上的藤蔓,“有名字吗?”   “姒。”花妖道。   她恍惚了一瞬,似乎有些熟悉,“我是谁?”   姒沉默了一下,“您将是我的意志。”   她嗤笑了一声,然后走到一家客栈。   原本热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下来,或是忌惮或是奇异或是不知趣的贪婪。   她只是用异色的双眼扫了扫周围,那些直视的人都心中骇然兢惧地低下了头。   太过诡异不祥,伙计打着帕子挤出迎客的笑,“这位——姑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她道。   伙计后退了一步,她的声音听起来太过凉淡,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您……您随小的来!”   伙计脚踩在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众人这才发现她赤着足,衣衫轻薄,但听她走路无声便知是练家子,心中旖念也收了收。   直到她消失在二楼的走道尽头,大堂才又重新热闹起来。   “特么的真是大白天的见鬼了!”一人咒骂道,现在想起那女的的眼神都觉得心悸。   “是啊是啊!总觉得她走路好像在飘一样!”一些人附和。   她听到这些话也当做没听到,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夜中并不怎么平静,总有那么一些不要命的宵小之辈,不过第二天就有人见那些平时不安分的人都精神恍惚疯疯癫癫的,似乎收到了什么刺激疯了。   不知道的人只道几人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知道的人却是对那个神秘诡谲的女子讳莫如深。   又过了几日,客栈里来了一个道人,衣着倒是干净,一进来便道,“你这——恐怕不好啊!”   “那可怎么办?”掌柜也愁眉苦脸,悄悄塞给道人一个荷包。   道人用手在袖子底下掂了掂,满意一笑,“这——也不难解决,你且带贫道去看看情况!”   掌柜连忙引路,道人跟在他身后。   到了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掌柜的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就是这里了!住着一个妖孽!”   道人突然打了一个寒战,“怎么突然有点儿冷?”   掌柜有些胆怯地后退了些。   道人说着就推开了门,一见着里面的人就下意识喊了一声,“楚怀瑾?!”   她看着外面的人,似乎认识她?   “什么?”   那人喃喃道,“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这么快!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她细细咀嚼着楚怀瑾三个字,她的名字吗?   “你是谁?”   那人盯着她的眼睛,满是惊愕,“怎么可能到了这一步?”   他将掌柜打昏,走到她面前,一笑,“好久不见,本体!”   她的神色变了变,最终扶着额头道,“不久前才见过,分.身。”   何极问,“你有什么打算?”   楚怀瑾闭上眼,“努力了这么久,也该收网了。”   何极:“你的感情还要收回来吗?”   楚怀瑾:“缺失的只是爱和善,对我并无影响,况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何极戳了戳萝莉形态的4444,“她还真好玩!”   4444快要哭出来了,为什么剧本和说好的不一样?   ☆、完结+番外   你看,这就是这个世界!   时间刹那间停止了,如同静止的泛黄的老照片,然后是一片寂静,没有了一点声音,细密的蜘蛛网般的纹路悄悄爬满了周围,完全是无声的连续剧,完全没有声音的破碎,然后四周就成了一片漆黑,伸手都不见五指。   然后是远处一点光,4444终于显现出了它的本体,一颗驻扎在这个空洞世界里的树,却不是绿色,灰白黑三色的脸将树干三分天下,周围是脱落了枯黄树叶。   楚怀瑾知道,那是已经毁灭的世界。   她已经失败了太多次了,时间回溯也不是万能的,每一次都会付出代价。   第一次她失去了良知,第二次她失去了善念,第三次她失去了爱意,而这一次,她用左眼造就一个分.身替她挡了劫,却没想到分.身有了意识,她的正面意识也进了轮回,被轮回规则渐渐补充虚拟出一个完整的灵魂。   也许她这次再不成功便会消失也说不定呢!   她终于笑了笑,不管怎样,与其成为世界的傀儡变成无意识的规则,她还不如借世界的力成为对立面,有善,自然也有恶,不是吗?   何极虔诚而狂热地信仰着他的创造者,这是与生俱来的本能,他的身体和意识都是造物者赐予的,他便是她的矛她的盾,为她披荆斩棘,阻挡一切不利,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   楚怀瑾要做的,便是和世界树争夺一半世界。   她抬起手,取出自己的左眼。   很快,那只眼珠便如同一颗种子长出了黑色的幼芽,刚出生的幼芽抖了抖小叶子,飞快地扑向何极。   何极看了一眼楚怀瑾就在原地没动。   用恶念浇灌出来的东西,即使看起来再无害,那也只是表象。   幼芽没入何极的皮肤,然后吸食起他的血肉,不过几息何极便只剩下一张皮包骨。   他的双眼变得干枯浑浊,但他的意识却更加清晰,我的信仰啊!你所指之处,便是我所到之处。   幼芽将何极吞噬干净后就长成了小树苗,它亲近地蹭了蹭楚怀瑾。   楚怀瑾割破皮肤,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它,毕竟她的身体便是由恶念聚集而成,是它最好的食物。   很快楚怀瑾便只剩下了魂魄,而且看起来十分不完整,虚幻得好像一戳就散了。   恶将她的魂魄放到自己的源世界,用本源来修补温养。   它看起来和世界树差不多大了,它的根也深深驻扎在这个不完整的世界。   两棵树开始对抗起来,动静看起来不大,但这个黑色的世界都似乎在颤抖。   世界树的意识叹息,我本想用善渡你,却没想到成就了你的恶。   恶回答,你拿走了她的善,却留下了她的恶,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世界树又道,我只是想造就一个只有善的世界,然而这样的世界并不完整,很快就毁灭了。   恶笑了,所以那些脱落的世界就是失败的世界!   世界树没有否认,也许这就是宿命。   两棵树将世界撑起来,二者对立分割,一为善,一为恶,善者又分天地人三界,而恶者又分魔界十八天。   世界规则终于补完,世界开始运行,时间轮回也刻印在两棵树上,至此,世界开。   番外   楚怀瑾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她翻了个身,睁开眼。   什么也没有,一个黑袍人跪在她面前,如同很早就见过的双眼却是陌生的面容。   “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一瞬间的记忆回笼,再看眼前的人,她突兀地笑了,“再次见面,我虔诚的信仰者,可愿与我同游?”   恶或者说是何极,他站起身,躬下腰,“我的荣幸!”   他一厢情愿地信仰,他一厢情愿地找到她,他甚至没有想过她会看到他,那么,这一次,她是否认可了他这个追随者,这个被她一手创造出来的物品?   他只能回答,这是他的荣幸,他的主人。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